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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261)

可今夜没有, 她上了床, 和傅斯恬说了“晚安”就仰面躺着, 单臂在被子里环抱住自己, 闭上了眼,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傅斯恬稍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一整晚时懿的表现都很正常。她以为时懿只是太累了,没有这个心思。考研已经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 她们学院这学期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一堆,答辩更是奇葩地安排在了上学期, 就在考研结束的三天后, 以至于近期导师那边也频频要求面谈开小组会,让本就不宽裕的时间更紧张了。真的太让人心烦了。她能理解时懿的压力。

她没有打扰时懿,只是伸出手帮她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在自己枕头最靠近她的地方侧着躺下了。

她的鼻息,暖暖的、轻轻的,似有似有地萦绕在时懿的耳边,和她的人一样的温柔、惹人喜爱。

时懿听得心乱如麻。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应该相信斯恬会对她们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她明明该知道傅斯恬有多喜欢她、对她们这份感情有多坚定的,可该张口询问的那一刻,她退缩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胆怯。逃避不是她的性格,可她却确确实实这么做了。她发现自己在害怕。害怕的源头不知道来自于哪里,或许是来自于短信透露的消息太过确凿、或许是来自于傅斯恬从来不和她深聊家里事的抗拒、更或许是来自于——这半年,她们都尝够了生活的不容易。

她已经太明白母亲说的那一句“生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人在这样的处境和压力下,会变、会软弱、会妥协,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也是人性。

可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斯恬不是这样的人。她爱的人,不会是这样的人。她应该最是知道她是怎样赤诚、怎样美好的人的。

她用这样的想法揣测斯恬、甚至不给她一个光明正大辩解的机会,实在太过分了吧。时懿谴责自己,却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在痛苦和彷徨中,她失眠了大半夜。

夜色渐渐退去,天色将明之时,她感受到傅斯恬半睡半醒之中,又无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被角,帮她提了被子。

那是一种近乎发自本能的爱护。

时懿转过了身子看她,呼吸发沉。她用眼神细细地描摹过她干净、柔美的五官,开始内疚、开始后悔。

她应该坦白的、应该相信她、应该和她谈一谈的。

她在心里下了决定。

第二天中午,时懿从图书馆自习回来,傅斯恬已经如常地为她准备好了两菜一汤。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时懿正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问她短信的事,傅斯恬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奶奶”,傅斯恬不好意思地和时懿打了声招呼,拿起手机去到阳台接电话了。

时懿喝了口汤,放下勺子后,盯着碗,好几秒都没有再动作了。

每次都是这样,所有和家里相关的来电,傅斯恬都尽量会避开她接。其实这样不是什么不对的事,从礼貌上来说,应该这样的。很久以来,她也没就此直接对傅斯恬表示过什么。可是,此时此刻,时懿却强烈地感觉到了不舒服。她深刻地感受到了被隔离在傅斯恬某个世界之外的孤独和不安。

这是她从前一直能很好压抑、很好理智化解的情绪。

可此刻,她有些消化不过来了。

她味同嚼蜡地又吃了两口饭,看着傅斯恬挂了电话,转身要进来的身影想,她应该把这个感受坦诚地和她说一说的。

可是当傅斯恬重新在桌边坐下,温柔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动了动喉咙,又张不开口、放不下面子,说出这样发自内心、显得脆弱的话语。

好像对着越亲密的人,有些话,反而越难说出口。

静默了几秒,她若无其事地关心:“奶奶还好吗?”

傅斯恬言简意赅:“还好。”

时懿看得出她不想多说,如果是平时,她会就此打住的,可今天,她没有转开话题,刨根问底:“她让你周末回去看她吗?”

傅斯恬轻轻地“嗯”了一声,顿了顿,补充:“但我推掉了,这两周,她情况还好的话,考研前我就都先隔周回去。”

时懿当然知道她是为什么。默了默,她说:“我这里没关系的。”

傅斯恬很淡地笑了笑,说:“对我来说,有关系。”

时懿很勉强地也露出了点笑,垂下眼睑,顺口问:“你一般回去都做什么?”

傅斯恬自然地答:“在家里照看她、陪她、给她做饭、喂饭。不过她能精神说话的时间也不多。”

时懿心沉重得难受。她心疼她辛苦,也难受……自己还要试探她。但她还是试探了,她问她:“那她精神的时候都会和你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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