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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121)


这日一早,军中副将便过来告知又有敌将叫阵,常钰青头也没抬,冷声说道:“不理。”
等了片刻不见副将答话,常钰青这才抬眼看过去,见那副将面露迟疑地说道:“将军,是江北军的第七营。”
常钰青眼中一寒,冷笑道:“商易之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还敢用第七营来叫阵。本将倒要去看看这个第七营还拿什么来叫阵!”
常钰青披挂整齐出了大帐,阵前早已有几千北漠军将士在严阵以待,对面不远处就是前来叫阵的江北军,人数不多,左右不过几百人的样子。常钰青冷笑一声,转身正欲离去,却又被身旁的副将叫住:“将军您看!”
常钰青转过身眯眼看去,见江北军中突然竖起了一面大旗,上书一个“麦”字,迎着风猎猎作响。常钰青心中一动,隐约有些明白了那半个字是什么意思。当日崔衍在昏迷前曾在他手中写了个“女”字,另外半边没有写完,他当时只道是军中出了奸细,现在却突然间明白过来崔衍要写的是个“女子”二字!
“备马!”常钰青寒声说道。
旁边的副将有些愣,刚才将军还说不要理会江北军的挑衅,可这会功夫为何却又要自己上阵了呢?有侍卫把常钰青的坐骑夜照白牵了过来,常钰青翻身上马,手拎长枪来到阵前,远远望去见对面大旗下果然站了个披挂整齐的江北军将领,外披明光铠甲内衬黑色征袍,一条猩红披风更是衬得她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果真是她!
常钰青万万想不到豫州城内的女细作会在江北军中出现,且摇身一变成了江北军第七营的营官。他原来还诧异崔衍那样身手的人怎么会被人伤到了喉咙,现在见了阿麦,一下子全明白过来,料想定是和自己死去的那两个亲卫一样,是在毫无防备间才被阿麦伤了要害。常钰青嘴角轻抿,面上只是冷笑,心中却已是怒极。
阿麦看清了北漠阵中出来的将领竟然是常钰青时,心底的惧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可这个时候万没有再退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拍马上前两步,高声叫道:“叫崔衍出来受死!”
此话一出,常钰青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直跳,怒得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立马横枪地看了阿麦片刻,突然仰面大笑起来。
这就成了,阿麦心道,这哪里还用着着她身后的这五百勇士,只需要她一个阿麦就足够了,估摸着常钰青现在生吃了她都觉得不解恨。
常钰青跃马出阵,按照常理,这边叫阵的战将就应该颠颠地拍马迎上去才是,想常钰青可是一军的主将,是名震四国的名将,他能出阵那是看的起你,大看得起你,这落在一边军人眼里,先不论死活,这就是一种荣耀!
不过于阿麦这里,她倒是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所谓的荣耀,更没有活腻歪了的想法,所以,见常钰青挺枪出阵,她便做了个于她那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形象十分有损的动作,右手一挥,让身后的人一涌而上……
北漠那边的将士见敌方的将领竟能无耻到如此地步,都不由得有些呆,被副将吼了一嗓子才知道跟着冲了出来,双方人马瞬时便搅在了一起。
常钰青长啸一声,长枪挥舞间寒光点点银光闪闪,扎、刺、拦、点、拨……几乎每一枪下去均要带走一条人命,竟是直奔阿麦而来!
阿麦看的心惊胆战,竟连反应都没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张生用刀背狠拍了一下她坐骑的马颈,大声喊道:“快走!”阿麦猛地回过神来,拨转了马头就往后疾驰而去。张生却纵马跃出,冲着常钰青就迎了上去。
常钰青冷笑一声,长枪一探如潜龙出水,直冲张生的面门而来。张生大惊,急忙侧头去躲,同时长刀疾削,将将擦到了枪尖。常钰青不肯和他纠缠,枪尖一挑顺势把张生挑翻落马,继续向阿麦追去。
可就这么片刻的耽误,阿麦纵马已经驰远,眼看着就要到了后面的江北军大军前。军中打起了旗语,让阿麦领兵转向侧翼,不许冲击己方的兵阵。 阿麦暗骂一声,拨转马头驰向
一侧。阵中的弓箭手从盾牌后站起,拉弓对准了远处追过来的北漠兵。
常钰青本冲在最前,见状猛地勒马,夜照白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常钰青顺势把长枪往地上一扎,反手摘弓,指间扣一枚流星白羽箭,拉弓便向阿麦射去……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阿麦在马上下意识回首,只见身后不远处常钰青飞马扬弓,疾射而来。瞬间,阿麦脑中闪现无数回忆,想当日在那汉堡城头,常钰青谈笑间射向自己,险些将她钉在城墙之上。豫州城里,他随意间甩出的箭便险些射穿自己的肩膀。而今他全力而发,威力自然非同寻常,不过弹指之间,那箭已挟风雷之声来到面前。阿麦双眸骤紧,只觉得脑中似有根弦猛地一紧,牵扯着全身的筋络都跟着抽搐起来,想要躲避,可身体却似已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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