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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200)


那老夫妇连忙将常钰青让进门,常钰青虽是说有间柴房便可,可这对老夫妇却心地甚好,怎也不忍心看阿麦如此模样再睡柴房,说家中只他们两人在家,儿子参军未归,屋子还空着,他们去儿子屋中睡即可。
常钰青嘴上称谢,动作却不拖拉,只将阿麦抱到屋中c黄上,又问那老妇能否给烧些热水来给妻子喝一喝。那老妇忙去了,过了一会便端了一大碗热姜汤来,说是先给阿麦喝了发汗,若要寻郎中,只能等天明去镇上寻了,附近村中并无郎中。
常钰青应了,将阿麦扶起给她灌下姜汤,又用被子给她盖严实了,这才回身向那对老夫妇道谢,说因身上钱财都被水贼抢了去,只得等以后再图报答了。几句话说的老夫妇很是不好意思,反而直说自家穷困,实在没什么好的待客,又替常钰青骂了那几句子虚乌有的水贼,这才回屋睡觉。
常钰青待他们走了,又侧耳听了一听,听那两人的确是回了主屋睡觉,这才在阿麦身边坐下,不时地更换着阿麦额头上的湿手巾,默默等着天明。
阿麦虽然烧得糊涂,却也不是一直全无意识,常钰青和那对老夫妇的对答也是听进去几句,只是哑声叫常钰青道:“莫要胡乱杀人。”
常钰青开始并未听清,待凑近了阿麦嘴旁才听得清楚,知她是怕自己会杀了这对老夫妇灭口,不由低声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心善了?先别管别人,顾得你自己就好了。”
听他这样说,阿麦心中一松,不再费力提着精神,头一偏,终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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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很少能睡得这样熟,因一直是假扮男装,不论是早前流浪时还是后来进入军中,她总是睡得很警醒,稍有动静便会惊醒过来,像这样睡得毫无防备的时候极少,也就是在盛都商易之侯府中有过几日这样的时光。
这样一睡就是两日多,再醒过来时已是正午,常钰青仍在c黄边坐着,脸上已有了一层短短的青胡茬子。看到阿麦睁开眼,常钰青咧嘴笑了笑,却说道:“你说你长年都不见长胡须,连喉结也没有,他们怎会看不穿你的身份?”
阿麦久睡乍醒,目光还有些迷离,只安静地注视着常钰青,像是并未听清常钰青的问话。
常钰青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灰色短衫,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依旧丰姿潇洒、气宇轩昂?”
这句话阿麦倒是听清楚了,不禁莞尔,轻声道:“还不错。”
外面有人拍门,那老妇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见到阿麦醒来,脸上也是一片喜色,说道:“小娘子醒了就好,这汤药可就好喂多了。”
常钰青笑着道了声谢,接过药碗来,又将阿麦从c黄上扶起小心地将药喂下。
那老妇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向阿麦赞常钰青道:“小娘子好福气,嫁了这样一个体贴郎君,真是羡煞老婆子了。”
阿麦听得哭笑不得,神情颇为怪异。
常钰青却是似笑非笑地瞥阿麦一眼,对老妇笑道:“她却总是不肯知足,时不时地就甩脸子给我瞧。”
老妇也跟着笑起来,说道:“小娘子一准是脸皮子薄,受不得小郎君玩笑。”
阿麦知常钰青定是向这对农家夫妇隐藏了身份,也不便揭穿他,只面无表情地听着常钰青与那老妇两人说笑。那老妇与常钰青谈笑了几句,忽地一拍巴掌,叫道:“哎呦呦,你瞧我这老婆子的记性,只顾着说话了,竟然要紧事给忘了。”
老妇说着,从腰间摸出两个银锭来交给常钰青,交代道:“镇上只一家石记当铺,石掌柜说小郎君的玉确是好玉,只这兵荒马乱的年景,实是不愿收这些东西的,如果小郎君非要当,也只能给这些了。俺们老头子和他活说着呢,如果小郎君不满意,三天之内可拿银子将玉换了回来。”
常钰青随意地掂了掂那两锭银子,笑道:“这样便够了,多谢您二老了。”
那老妇笑笑,又从怀中掏出张纸来递给常钰青,道:“这是沈郎中新开的方子,他说小娘子若是今日能退了高热醒来便无大碍了,换了这个方子调理便可,只是身子小娘子受寒已久,须得慢慢调理才行。”
常钰青将那方子接过,大略地扫了一眼,笑着收入怀中,又将那两锭银子分了一锭交给那老妇,说道:“还得烦您去把沈郎中的诊金和药费还了。”
那老妇叫道:“只不过吃了他两三服药,哪里要得了这许多。”
常钰青笑道:“剩下的是我们夫妻答谢您二老收留照看之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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