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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226)


可又要怎么谈呢?南夏国辩手既苦恼又迷茫。这位新来的议和使是位佛爷般的人物,只会端坐不肯言语的。上谈判桌就是做个样子,不是半眯着眼睛打瞌睡,便是端着个茶杯悠闲自在地品茶饮水,连原议和使高吉的半分都不及。
转回头来还是同北漠同行打商量吧:要不咱们这样,我们只割让豫、宿、雍、益、荆、襄六州,岁币多给你们点,行不?
北漠国辩手摇头:那不行,你们岁币不能少给,我们青、冀两州也得要。
南夏国辩手气愤:你们别太欺负人了啊,这两州还好好地在我们手里呢,我们凭什么给你们?
北漠国辩手不屑:我们在青州城西有大军驻扎,不日便可攻下青州,然后东进冀州,拿下山东,我们有实力以宛江为界!
南夏国辩手急了:你说你有这份实力?光说没用,你得用你实力占领了全部宛江以北来证明你有这份实力,少来“分析”!谈判桌上不承认一切分析。
北漠国辩手起身拍屁股欲走:那好,那咱们就接着再打。
南夏国辩手无力了……还打?朝中要集中兵力平叛云西,哪里还有精力在北边生耗!
南夏国辩手急忙招呼:别急,坐下,坐下,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盛元四年七月底,南夏与北漠终达成和约:一、西以宛江为界,东以太行山为界,以北属北漠,以南属南夏;二、南夏割让豫、宿、雍、益、荆、襄、青七州予北漠;三、南夏每年向北漠纳贡银、绢各五十万两、匹,自盛元五年开始,每年春季搬送至泰兴交纳。
至此,泰兴和约正式签订,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有些看不透。
泰兴驿馆之中,姜成翼低头细看和约条陈,待看到南夏只肯割让豫、宿、雍、益、荆、襄、青七州时抬头问陈起道:“元帅,怎地没把冀州也要过来?”
陈起一身便衣,腰背挺直地坐在书案前,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了一页,随意地答道:“有了青州就不愁冀州,把他们逼得太急了反而不好。”
姜成翼却是不解,仍问道:“不是说好了要划江而治吗?他们这是又反悔了?”
陈起闻言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心腹,嘴角上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笑道:“南人的话哪里算得了准,听听也就算了,城池只有自己打下来的才算数,青州能给咱们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可见常家也确是下了功夫的,知足吧!”
姜成翼听了点头,说道:“难怪常家那些老狐狸会让常钰青亲去盛都,他常家久攻青州不下,只有借此机会拿下青州,以便日后进取冀州。常钰青本就有破靖阳之功,若是能再夺取冀州,常家怕是又能再次封侯。”
陈起笑笑,微微地摇了摇头,百年常家,怎么会只贪图小小一个冀州!
姜成翼犹豫片刻,又问道:“元帅,我还是想不通咱们为什么要和南人议和,我们现在形势大好,为何不挟胜追击,趁势南下?与云西之军形成夹击盛都之势,南夏可灭!”
陈起放下了手中书卷,抬头看向姜成翼,说道:“灭夏时机未到。”
“为何?”姜成翼问道。
陈起略一思量,缓缓说道:“我军之所以能攻占江北,不过是用骑兵优势,实施大纵深、大迂回的战法打开靖阳关,这才入得关来。大军入关后也是多利用骑兵迅捷之长,采取多路突进、重点进攻的战略。虽已攻下江北大部,但因战线过宽过长,兵分势寡,给养供应已是相当困难。而南夏虽身陷云西平叛的泥潭之中,但国力尚丰,又有宛江之险,江防稳固……”
姜成翼只觉心中豁然开朗,不由接道:“而我军太过孤军深入,却有腹背受敌之险,再加之越往南去我军骑兵优势越不明显,补给却是越难。”
陈起笑了,说道:“不错,所以现在并不是灭夏的最好时机,与其南下,不如转回身来集中力量解除后顾之忧,先将江北各地的零散南夏军及各地的反抗平定掉,待南夏抽身全力对付云西,宛江江防兵力必然不足,彼时我们再南下攻夏也不错,先经青州而下冀州、山东,然后东西并进渡江南下,南夏之亡指日可待。”
姜成翼听得大叫了一声好,赞道:“难怪元帅这次会同常家意见一致,不顾朝中的反对之声力主议和,原来是早已是成竹在胸。”
陈起笑而不语,复又低头看书。姜成翼想了想,却又有了新的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可和约既定,到时候毁约起兵,怕是不太好听吧。”
陈起笑望他一眼,玩笑道:“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不久行了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带兵打仗,这个怎么地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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