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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235)


“那为何又杀了卫兴?”齐景问道,面色虽平淡无波,声音中冷意却沁人心骨。
商易之终低下头去,低声答道:“我也不知道,江北军反出泰兴本是我和卫兴两人合谋,一个不好落入别人眼中便是谋逆的大罪,我二人不敢让他人知晓,便商议只等我回盛都后密奏皇上,谁知我人一到盛都却听到卫兴被那麦穗所杀的消息,我一下子就懵了,又想到我写与薛武的那封书信,忙派人去青州传信,谁知还是落在了麦穗的后面。”
齐景半晌没有动静,只默默地打量着商易之。刚才一直沉默的长公主忽又用帕子捂着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皇上,我这辈子就得了他这么一个孩儿,难免对他娇惯了些,没想到这小畜生竟做下这样滔天的错事来。不但死了卫兴,就连林贤的独生儿子也被那麦穗杀了,林贤本来就瞧这小畜生不上,若是知道了必是要拿他偿命的。偏生这小畜生犯得又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可怜他老子商维一生为国,竟要被这小畜生连累了。”
齐景不由皱眉,训斥道:“商将军一直在云西平叛,劳苦功高,怎会受他拖累!”
长公主却是觉得委屈,不由哭道:“皇上,这都怪你和父皇,当初我便不想嫁商维这个武人,你们偏生要我嫁,我当时若是嫁了那个状元郎,怎会生出这么个好斗成性的小畜生来!”
齐景被长公主的胡搅蛮缠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呵斥道:“这都什么话,你当你还是小姑娘!”
长公主用帕子抹着泪哽咽不言。商易之却是突然说道:“皇上,我与薛武送信,告诉他实情,叫他反了麦穗归顺朝廷可好?”
“不可!”齐景当即否定道,他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两趟,这才停下身来盯着商易之说道:“此事虽是你莽撞了些,不过却也是一心为国。朕知你这片苦心,此事以后不可再提,否则,朕也无法保你。”
“那青州怎么办?”商易之不由问道。
齐景略一思量,沉声答道:“先让那江北军占着也好。”
长公主见齐景不再追究此事顿时大喜,连忙扯着商易之谢恩,只保证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自己儿子。齐景心中对商易之的疑心尽去,一想有商易之谋逆的把柄捏在手中,连带着对远在云西的商维的忌惮也小了许多。
没过几日,长公主又再次入宫,这次却是来为商易之求亲来的,求得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的嫡生公主。齐景先是愣了愣,然后暗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不曾想长公主前脚走,皇后后脚就来求见皇帝,然后二话不说就给齐景跪下了,死活不肯将女儿嫁给那风流成性的商小侯爷。
于是,长公主与皇后姑嫂两个的斗争正式拉开了帷幕,这让齐景很是头疼,左右权衡了许久,终受不住皇后整日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只得拒了长公主的求婚。同时,为示安抚,不顾林相的反对任命商维为云西兵马大元帅,同时命林相的外甥江雄为副帅以做牵制,命商维与江雄二人合力平叛。
盛都的斗争热火朝天,同时,青州城里也是一派崭新气象。江北军与青州军的合编顺利完成,阿麦自任江北军将军,任命薛武为江北军左副将军,原江北军步兵统领偏将莫海为右副将军,原江北军骑兵校尉张生任骑兵统领,原江北军步兵第七营校尉王七升为步兵统领,掌管粮糙军需的军需官则落到了李少朝的头上。除了这几人,不论是跟着阿麦一同前来青州的江北军中诸将领,还是原薛武手下的青州城守将,都被量才而用,受到了妥善安置。
军中上下都很满意,青州城内一片和谐。
十月十五日,无风,天气晴好。青州城西的官道上急急地跑着一辆青蓬骡车,驾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脸汉子,穿一身黑色粗布的短装,一手执缰一手执鞭,笔挺着身子坐在车前,不时地挥动鞭字催赶车前的骡子,将车赶得飞快。
骡车一直急行到了青州城下,城墙上的守兵探出头来大声喝问“来者何人”,那黑脸汉子这才喝住了骡马,却未回答守兵的问话,而是跳下车来冲着车内说道:“先生,到了。”
车内的人没说话,过了片刻从车厢内伸出只手来撩开车前的棉帘,细细打量城门上那笔力遒劲的“青州”二字,过了半晌才有些不确定似地问道:“这就到了?”
那黑脸汉子替车内的人掀着车帘,点头道:“到了,先生。”
城墙上的士兵见下面的人没有应声,干脆将箭尖对准了那黑脸汉子,叫道:“再不说话就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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