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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孕夫录(9)+番外

袁玖干笑两声,看着孟散别扭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袁公子你病了?”水寒衣尚未回房,关切地问。

“噢,也不算是病……是旧疾,喝喝药就好。”

“原来如此。”水寒衣并未多说,跟袁玖互道晚安,进房去了。

袁玖心情很好,看着孟散不情不愿却憋着不说是件十足的乐事啊!

尤其是把药端回来的时候,那脸色跟黑乎乎的药汁简直一个样。

“小散,昨日就同你说这药太苦,要买包冰糖就着喝才好,怎么你忘了?”

“属下该死,今日光顾着帮教主救人,其他的都忘了。”

“那明日可千万记得,否则我就要罚你了。”

袁玖几口喝完,把空碗递给孟散,孟散认命地接过,转身出了屋。再回来时,见小二正往房里送热水,一个大浴桶搁在中间,皂角香料一应俱全。

小二退出去,袁玖坐在床边慢悠悠地脱衣服,“小散,你看这桶里可能乘下两个人?”

孟散状似认真地打量了下,道:“若是教主与属下……似乎有些挤,但若换个身材削瘦些的,譬如隔壁那位,就刚刚好。”

袁玖呵呵笑着,“可算把心里的气撒出来了?”脱掉中衣,一手环住孟散的腰,在身后解他腰带,“本座就喜欢挤一点儿,那才有乐趣嘛!”

擦身时,袁玖突然拉着孟散的手放在他小腹上,认真道:“你说这里大了没有?”

孟散无奈,“曹前辈说了,四五个月时肚子才会挺起来。”

“可我总觉得大了。”袁玖撇着嘴嘟囔。

“教主那是错觉。”

袁玖看看孟散那一丝不苟的脸,十分生气,敢情这家伙是来跟自己抬杠的?正想说他几句,脑中突然闪出个妙招,便不经意感叹道:“那位水公子,真是个妙人啊!”

明显感觉到孟散的手一顿,袁玖非常满意,只听孟散道:“是啊,是个妙人,恐怕还有更多妙处,需要教主您往深处挖掘呢!”

第二日一早,孟散在一阵奇怪的声音中睁开眼睛,身边没有袁玖,再一看,发现那人正趴在痰盂旁边“例行公事”。那呕得……还真叫一个惨烈,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去。

“小,小散咳咳——你愣着呕——愣着作甚!快咳咳——拿,呕——拿水来!”

孟散无奈地冲那逞强的背影摇头,倒了温水拿着手巾过去服侍。

从近处一看,呕得脸红脖子粗,眼角泛着点点泪光的表情还真让人心疼,再配上他家教主这模样,就更心疼了。回想曾经巫山云雨时,行到好处,他家教主也有那么一两分动人的媚态……

想到这里,孟散的心软了下来。帮他拍背擦脸,又递上温水。

袁玖几口水下去,面色平复了些,只是仍旧头晕,便让孟散扶着坐回床边,却不睡床,仍是靠在孟散身上。孟散帮他顺完后心顺前心,将未束的头发拢齐,问:“好些了吗?”

袁玖微眯着眼睛点点头,样子还是很虚弱。

“哎,”孟散叹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一句话说得袁玖没了坚持,更依赖地往孟散身上蹭,“不瞒你说,我从前没想过竟会如此辛苦,不仅呕吐,腹中还时常难受,可曹老儿说都是这般,也没办法。”

“若是早知道,也就不想要儿子了吧?”

袁玖怔了下,不置可否,只是头又往孟散肩窝靠了靠,那里的味道还真好闻。

凭良心说吧,孟散这人不说话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沉默静好,门外突然传来些细小的动静。

“是谁?”孟散警惕地扬声道,话音刚落人便已到门口。

开了门他却愣住了,水寒衣窘迫地站在那儿,手上端着个药碗。

“孟公子早,昨夜听说袁公子要用药,今早就帮着熬了,袁公子……起了吧?”

孟散还意外地愣着,就听袁玖道:“有劳水公子,快请进吧。”

水寒衣进来时,袁玖已经穿好了衣服,孟散看自己仍着中衣,觉得失礼,也连忙穿衣服。

“幸好袁公子把药材存在掌柜那儿,否则在下就是想帮都帮不了,”水寒衣有些羞涩地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我看这药里有几味很苦,便买了冰糖,你就着喝,应该会好些。”

袁玖连忙致谢,不经意地看了看孟散。

孟散自然没漏掉那个眼神,却一脸不服气。

“水公子,你也懂医?”

“惭愧,在下不懂医理,只是家乡有人种药材,在下知道有些药的味道罢了。”

袁玖笑着点头,心下稍安。如果他知道这是安胎药,那就麻烦了。

到大厅吃早饭时,曹老汉和水寒衣才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水寒衣恭敬地称一声老伯,曹老汉叫一声公子,再无其他话。

水寒衣吃完先离席,说是要收拾东西,袁玖和孟散都觉得奇怪,心想他就那么点儿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临行时袁玖去客栈后院才知道,水寒衣竟然在刷马擦马车!

“袁公子再等等,马上就好了!”水寒衣回身冲他笑笑,丝毫不觉尴尬。

他身边放着两桶水,一桶脏的一桶净的,做事也极认真,两匹脾气很大的马让他刷得舒舒服服,马车也亮堂,连死角都不放过,收拾得挑不出一丝破绽。

“这些事有店小二做,何须你动手?”

“店小二要照顾来往所有客人的车马,怎有我只照顾咱们一家来得尽心?袁公子救我之恩无以为报,能做这些我心甘情愿,就怕袁公子看不上呢!”

“你真是,我救你本就不为回报。”

“让我做吧,如此方能稍微安心。”

水寒衣坦然道,阳光映着他的笑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袁玖突然心中一动,抽出手帕走上前,亲自帮他拭汗。水寒衣一怔,扭头看着他,仿佛看见一汪春水,心也随着飘了。

袁玖温柔地低声道:“既然有心考取功名,就该有个读书人的样子。”

水寒衣看着那双有着宝石光芒的眼睛,打趣道:“袁公子这话说得,好像读书人就该什么都不做。”

“看不出你也会开玩笑,嗨,你懂我的意思。”

“是,我懂。”

“那我就将这手帕送你,以后可别再让我见你拿袖子抹汗。”

水寒衣红着脸低下头,“在下从命便是。”

甩掉手上的水珠,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叠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

准备出发的另外两人站在背光阴影里,曹老汉笑眯眯地拿胳膊肘戳孟散,道:“你看,那是交换定情信物不是?孟小子,年轻人须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第8章 准情敌斗法

上路时,孟散自觉地坐到车前跟曹老汉一同赶车。袁玖愣了一下,没理他,自己先上去,然后将水寒衣也拉上来,车门关好窗帘掩好,吩咐一声上路。

车内很快传来说笑声,忽高忽低,两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渐渐分不出你我。

今日马儿运气不好,屁股被孟散抽得“啪啪”直响。无聊至极的曹老汉连打个盹都不得安生,好容易迷迷糊糊了,要么突然被车里的笑声惊醒,要么就被孟散的鞭子吓一跳。

他睁开眼看孟散赶车的架势,不由得一震,娘嗳,那力道大得,好像这马跟他有血海深仇!再往脸上看看,硬挺的棱角不露一丝喜怒,曹老汉捏着胡须暗自发笑,年轻人好自为之呦!

没留神笑出了声,孟散奇怪地扭头看他,“前辈笑什么?”

“嘿嘿,”曹老汉眼珠转转,“笑这一路可有意思了!”

一个时辰后,车内安静下来。

孟散感觉到内力深厚的人气息平缓,知道是袁玖睡下了——他最近害喜身懒,总想困觉。紧接着又听见扇子打开的声音,孟散不解,便用内力暗暗将车门开了条缝,余光一瞥,怔住了。

袁玖躺在软榻上睡得正香,水寒衣坐在旁边拿着袁玖的扇子给他扇风,最奇怪的是,车里明明备了薄被毯子,可盖在袁玖身上的居然是水寒衣的外袍!

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觉得这场面甚是刺眼,孟散把车门关好,若无其事继续赶车,心里却不是一般的堵。

水寒衣对袁玖不管怎么好他都能理解,毕竟袁玖随便往那一站,就会有无数人扑上来,更别说这里还有个救命之恩。只是他有两点不明白,第一,虽然他说是奉袁玖之命,可实际上帮水寒衣打退强盗抢回银子报仇雪恨的都是自己啊!他报恩难道不该先向自己报吗?

好,即使这点能用袁玖的风流倜傥风姿卓绝来解释,他身为下属甘拜下风,也不算什么,可第二点,才是最让他介怀的。

袁玖那把扇子,他从没见他离过手,更别说让其他人碰一碰。贴身东西被动,即使睡着了也绝对能知道,可他居然就这么随随便地让水寒衣拿着摇得悠哉悠哉!

孟散胸口憋得难受,虽然陌生,但他知道这叫什么。譬如两个姑娘喜欢一个青年,青年对哪个姑娘好些,另一个姑娘一定会有这反应。

哎……怎么他竟沦落到这一步了?

那叫嫉妒,他不能有不该有,更不想有啊!

孟散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娘的你矫情个什么劲儿你还是男人嘛!要有教主那来者不拒波澜不惊的胸怀知道不?!这就是他能当教主你只能当侍卫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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