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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脚恋(20)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漂亮的刹停在大学门口,霍梓渐努下巴,“滚吧。”

“霍梓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人?”霍梓漪一阵恼火,“撇开老头不说,纯根本不愿嫁给你,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为什么非要搞得家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霍梓渐笑看他,“那个你所谓的‘家’早八百年前就乌烟瘴气浑浊不堪了,而我正用我的方式获得安宁罢了。”

“自私鬼!”

“谢谢夸奖。”霍梓渐皮笑肉不笑的抻长手臂推开副驾那边的门,“下车。”

“强迫得来的不是真的幸福!”霍梓漪扒着车门警告。

“我不必从你那儿得到祝福。”

“你的霸道和独占欲让纯不幸福呢?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霍梓渐用力关上车门,咬牙切齿的捏紧方向盘,眼尾余光扫到霍梓漪固执不肯离开的身影,他降下车窗,冷冷的飘出一句,“听说过‘产前阵痛’吗?历经风雨得来不易的幸福最叫人珍惜。”

说完他发动车子,转弯,甩尾,引擎怒吼轰的绝尘而去。霍梓漪楞在原地咀嚼着“产前阵痛”四个字,半晌回过神,朝望不见车影子的方向吼:“见鬼的,你个大男人懂什么‘产前阵痛’?”

……

闵航接到楼下接待员的电话,顿然一个头两个大,抛下和公关部进行到一半的会议匆匆跑到电梯口,看着上方跳动的红色数字,他不禁一手支墙,长吁短叹。

转眼电梯门开,季湉兮一脚跨出来,动听的女中音仿似大提琴,她道:“劳烦闵先生亲自迎接,在下受宠若惊。”

闵航苦笑不迭,“季小姐别挖苦我了。”

季湉兮手里正攥着今晨的早报,微微歪着头眼神冷凝,“要我去买面鼓给你么?”

“啊?”

“击鼓鸣冤。”

闵航无力的放下手臂,“季小姐,我真是无辜的,你要转告老板的话我都转告了,他……”

季湉兮摇头,“你老板是什么人我自然很清楚,所以我这次上门来当面问他。”

“老板不在。”

“他是这会儿不在?还是今天、明天、后天都不在?”季湉兮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没关系,我等,他总有在的时候。”

“嘿,季小姐你听我说,你其实不用担心白小姐,我保证她现在很好,她没事儿。”闵航撒腿追。

季湉兮充耳不闻,径自冷静的从她肩上超级大包包里拽出一袋干粮和饮料,“食物自备,你不用管我,谢谢。”

敢情她当这里是公园,露营来了?闵航好言相劝:“季小姐,我是为你好,千万别跟老板硬来,他想和你说明的时候自会说明。”

“闵先生,你有朋友吗?有姐妹吗?有兄弟吗?”

“有……”

“那太好了,你一定能理解当最要好的朋友、姐妹失去联络,杳无音信超过三十六小时的心情该有多焦虑多不安,特别是……”季湉兮把早报塞到他手里,“你又莫名其妙的看到声称要娶你朋友的人另娶他人了,请问你还会坐视不理吗?”

一向淡漠平静的声音说出一连串激昂如倒豆子似的话语,表情有怒有忧活像冰层下湍急的暗流,普通的中性五官此刻明亮夺目,季湉兮不淡定了。

发现他一直定定的注视,她问:“看什么看?”

闵航垂目佯咳两声,“那个……”

“你来啦。”另一个磁哑男声从后面传来,两人同时望去,永远帅气逼人的霍梓渐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夹翻看,再往办公室走。日理万机的模样跟平时上班的状态毫无二致,仿佛没察觉她的兴师问罪。

季湉兮磨着后牙槽嘀咕:“真理直气壮。”

尽管音量很低,闵航还是听见了,他忍不住撇嘴笑,季湉兮斜睨他,“请问闵先生,我可以去觐见你老板了吧?”

闵航赶紧让道,“请。”

办公室里成堆的文件压桌,霍梓渐一坐下几乎淹没,季湉兮象征性的敲敲门,他说:“进来。”

季湉兮走几步便有节奏的唤道:“霍先生,霍老板,霍大哥……”

霍梓渐阖上一份文件,两只手抚过面,“OK,你先坐。”

今天早上简直精彩纷呈各色人物挨个粉墨登场,铁人也吃不消,他拉开抽屉找胃药,季湉兮怜悯的看他,“何必呢?”

吞下药片霍梓渐笑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季湉兮接口道:“这么多年了,还防我跟防贼似的。”

“我不是防你。”

“防刑景弘嘛,I know。”小心眼的男人,季湉兮翘二郎腿,“我敢来见你证明我是正义忠贞的007,不是卖主求荣的双料间谍。说吧,纯在哪儿?你和这个严氏集团联姻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是他安插在纯身边的奸细。他笑,“纯住院……”

季湉兮马上抢白:“又住院?生什么病?”

霍梓渐抬手示意她冷静,“手臂脱臼,明天就出院了。”

“真有你的,都使用起暴力来了!”季湉兮拍椅子扶手。

“这是意外。”

“开始总是‘意外’,往后就成了惯性。”

“季湉兮!”

两人互瞪眼,最后季湉兮落败,暗恨自己窝囊,没好气的问:“那联姻呢?”

“没事了。”

“哈~”她明显不信。

霍梓渐说:“你的反应怎么跟霍梓漪一样?”

“看来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就我蒙在鼓里。”

“说了没事儿。”这些人既然不信他干嘛又都跑来问他?

季湉兮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他一遍,“霍大哥,我之所以站你一边,背着纯帮你忙是因为你让我相信人间尚有真爱存在,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霍梓渐坦然迎视她,什么也没说,良久,他竖起右手小拇指,季湉兮一见就乐了,大二那年的秋末,他们曾拉钩,他承诺一辈子爱纯守护纯,她则承诺“暗度陈仓”。

“哥哥。”她起立,“胜利就在眼前,还请继续努把力,拜啦。”

他目送她走到门口,然后说:“见到纯帮我盯着她点,别让她偷偷倒了蒋妈的补汤。”

“噢……蒋妈!”季湉兮抖了抖,可怜的纯。

ISSUE 19 【不相信】

季湉兮推开虚掩的病房门,满室的阳光绚烂却有种空洞洞的感觉,难道白纯不在?病床上果然是空的,被褥掀开滑落一半在地,拖鞋丢得东一只西一只。凌乱的景象让季湉兮一愕,纯不是这么邋遢的人,她一向整洁,莫非……下意识搜寻有没有今早的报纸,但桌上除了鲜花和保温瓶别无他物。

“纯,你在吗?纯!”放下包包,季湉兮转身去敲厕所门。

厕所里一阵哗啦水响,接着听见白纯细柔的声音,“等我一下,CC。”

“你没事儿吧?”季湉兮先松了口气又担心的问。

“没……”她似乎用力深呼吸一下,“没事儿。”

“哦。”季湉兮莫名的紧张,稍稍退离半步等在门外。

一会儿白纯走出来,头发半湿,一脸水珠扑簌扑簌往下掉,两眼通红而嘴唇煞白,季湉兮赶紧上前,“你怎么啦?”

“我在洗脸。”她带着点鼻音说。

洗脸?季湉兮狐疑的盯着她看,绑带吊着右臂,病号服前襟几乎湿透,一双白皙的赤足站在地板上,她孱弱的模样像是快要昏厥,不由得一把伸手扶住她却立刻惊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冰!”

白纯扯着唇瓣浅笑,“因为我在冰敷。”

“啊?”季湉兮侧头往里看,厕所水槽的水漂着大量冰块,“干嘛冰敷?”

“早上起来眼睛好肿,黑眼圈好深。”

“哎哟,我服了你了,你说你一个病人在意这些做什么?而且冰敷就好好冰敷,竟然急得连鞋都不穿。”季湉兮叹气,回头把她的鞋子拎来让她穿上,“去,上床躺着。”

白纯听话的走向床铺,季湉兮取了毛巾,“来,擦把脸,免得感冒。”

“谢谢。”白纯不怎么好意思的低头擦脸。

瞧她那仿佛做错事腼腆娇羞的样儿,季湉兮无奈的拿遥控器把空调关了,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然后又替她拉好被子,忍不住数落,“女人爱美的天性有时候也会害死人的。”

白纯眼神微微闪烁,始终耷拉着眼皮不敢看她,热水入口,冷热相遇她不可遏制的一抖,“别告诉蒋妈,不然被她会唠叨一天。”

季湉兮抓过毛巾帮她擦头发,“你哟,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爱惜,总让人操心。”

“对不起。”她很诚恳的道歉。

季湉兮听着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怪,她的个性温驯平时说话也就这个调调,只是……她太敏感了吗?疑惑的挑挑眉,停下手长发垂肩将她面容半遮,表情恬淡实在也没什么不对劲儿。

“你不问我怎么会来?”

白纯一哂,吸吸鼻子说:“还用问?你肯定去找过我哥了。”

“哼,别提那个霸道鬼!”季湉兮说,“你手机一直没开,我找不着你差点急死。”

“手机我哥拿了。”白纯说着抽了张面纸按住鼻子。

“流鼻水了吧,瞧你,主意真大,居然用冰水洗脸。”

“网上说的嘛,冰水敷脸黑眼圈消得快。”

“傻子。”季湉兮轻轻戳她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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