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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婚姻(49)+番外

“那你也别因为这个耽误学习。”

“不会的你放心吧,”简宁顿了顿,“你不过来看看吗?”

“我……不了吧,还得继续找工作,有你陪着爸爸我很放心。”

“哎,”简竞破天荒地叹了好多次气,“现在比当初好过多了,我和老爸什么都不怕,就怕……就怕你想不开。”

简宁一怔,“我……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还不就是……哎我实话实说了吧,”简竞一狠心,壮士断腕般说,“最近朱南哥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你怎么样,我说我不清楚——我是真的不清楚,但他好像不相信,以为我在骗他。”

简宁心里一滞,简竞试探着问:“哥,我看朱南哥还很关心你,要不然你们……而且孩子很无辜。”

“住口,”简宁严肃地打断他,“简竞,如果再说这个,你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哥我是关心你,你要理……”

“你听到没有?”简宁提高声音,眉头也皱了起来。

简竞只好道:“好好好,我听你的行了吧。”

挂了电话,简宁越想越心烦,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手机键盘上按了一串数字,再一看,居然是朱南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朱南要去干一件大事……

48、爱之杀戮 ...

“朱南我再说一遍,既然离婚了,我们就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任何形式都不要!我求求你好吗?别骚扰我,更别骚扰我的家人!我会尽快换掉手机号码,我知道你要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我希望你放过我,让我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我谢谢你!”

看到简宁的来电,朱南第一时间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到一连串怒吼,更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简宁就吼完挂断。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在耳边,静了将近一分钟,突然一样瘦将手机狠狠砸向对面墙壁,又掀落了桌上所有东西,发出巨响。

手下连忙上去收拾,朱南愤怒一吼:“别捡了!都出去!”

手下又连忙站起来,灰头土脸地出去。

朱南扶着桌沿粗喘,半晌后跌坐回椅子上发呆。

晚饭时他神情恍惚,脸色非常差。

所有佣人战战兢兢,大家不约而同地发现,朱南自从当上家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南少外向开朗,时不时关心他们,更经常开玩笑,而现在的朱南……冷漠、阴郁、眼里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母亲,更动不动就大发脾气。

现在,大家叫他伯爵大人,这个家族也由一个小小的分家一跃成为号称五大贵族的宗家。

没有人知道,朱南的性格突变究竟是因为身份变了,还是因为家里少了的那个人。

那个人现在是这个家的禁忌,没人敢提起,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的,只记得他怀着孩子,就快生了,但某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回来的只有一个小婴儿,头发和眼睛是暗红色的,很明显不是纯血统贵族。

大家心照不宣,这就是那人生下的小孩,但朱南没有公开宣布,大家就都装糊涂。不论是朱南还是叶廷都不管这个孩子,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小婴儿好像也能感觉到自己不被喜欢,所以一直很乖巧很听话,不怎么大声哭闹,大概是怕一旦惹得保姆厌烦,就真没有人理他了。

朱南看着五颜六色的食物,心烦意乱。端起杯子将红酒一饮而尽,顿了一顿,猛地将高脚杯往地上一摔,满地脆响。叶廷放下餐具皱眉看着他,朱南抱臂靠在椅子上,一脸厌恶。

在仆人收拾地面的悉索声中,叶廷低声道:“小南,我必须……”

“我还有事。”

朱南扭身就走,叶廷满心挫败感,终于明白,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儿子都不会听了。

然而她不后悔,即使从头再来一遍,她也不改变自己当初的决定。

夕阳下,朱南开车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公寓式建筑外,经过三层检查后进入。

这里是真灵国关押尚未审判的贵族政治犯的地方。条件非常好,除了控制人身自由和通讯,想干什么干什么,当然,被关到这里的人,基本也都不想干什么了。

朱南按程序登记,坐电梯上五楼,往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套间外两名守卫站起来,“伯爵大人,晚上好。”

朱南点点头,“开门。”

守卫把门打开,“探视时间最多半个小时,请伯爵大人注意。”

“好的。”

朱南走进去,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里面的人缓缓扭过脸。

门关上,光线被切断,里面那人有着跟朱南如出一辙的红眸红发,正是朱林。

朱林曾被朱南手下用枪伤了手脚,至今未愈,还坐在轮椅上。他虽然有些狼狈,却仍盛气凌人、装模作样地与朱南对视片刻,“小南,当上家主的滋味如何?”

朱南冷声道:“当上家主的滋味,你只能在梦里体会了。”

“那是那是,”朱林显得挺谦虚,“我不像你运气好。”

朱南不快地眯起眼,朱林自顾自道:“如果我有简宁,一定比你赢得更漂亮。”

朱南猛地一握拳头,脑中脆弱的神经再次绷紧。

“我说的不对吗?你论功行赏时,难道没把简宁奉为第一功臣?”朱林专挑朱南的痛处下手,看到朱南眉间的怒意,满意极了,“从接近可仪、取得她的信任开始,到最后堂而皇之地骗取玫瑰令,没有简宁,你觉得你能做成什么?”

朱南气急,随手一拳猛地砸在墙上,“你住口!不许再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朱林手脚不便,坐在轮椅上姿势有点儿怪,但却很得意,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我明白了,简宁那家伙单纯认死扣,恐怕他不是甘心为你那么做的吧?你骗了他?”他眯起眼猜测,“那他一定会炸毛,甚至会吵着闹着跟你离婚。”

朱林稍微一想就把事情料定了八九分,更加得意,“原来是情场失意,有没有那种如果重来一次,即使不做家主也要跟简宁在一起的遗憾?小南,我就说你是个痴情种子,即使暂时狠下心把感情抛开,但紧随而来的悔意会让你痛苦一辈子。做家主的人必须无情,这点你还差得远呢。”

“住口……”朱南声音沙哑,双拳微抖,双目如火,“你再说下去,后果自负。”

朱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恨我,那又怎么样?”说着脸上假意的笑容消失不见,面目狰狞起来,身体前倾目光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掐住你的脖子,“我即使残废了,也由五大贵族养着,呆着这里吃好的喝好的,谁也杀不了我!”

朱南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他这次做得最错的一点,就是没能给朱林安上一个足以致死的、实打实的重罪。贵族法庭还未开审,但以现有的证据来看,朱林不会被判死刑,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终身幽禁在这里,限制自由、拒绝探视、由贵族特殊部队提供人身安全保障。

仇人近在眼前却杀不了他,这足以将人逼疯。

朱林肆无忌惮地狂笑,“小南,你想杀我吗?来啊!你来啊——!哈哈哈——!”

张狂刺耳的笑声传出去,两名守卫听得一清二楚。这里的犯人很特殊,时常会有疯癫举动,有时跟疯人院别无二致,他们习惯了。

朱南死死盯着轮椅上那个有恃无恐的恶人、疯子,事发那晚的情景再次出现,脑中全是简宁,简宁的愤怒、简宁的失落、简宁的绝望,简宁的一切……

红眸精光一闪,一股强烈的冲动像火一样在胸中燃烧,朱南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节都嘎嘎响个不停,他要抑制住这个男人疯狂的笑声,要撕碎这个男人丑恶的面孔。

他边脱外套边大步上前,朱林一看不好,笑容僵住,转起轮子要逃,然而残疾的他怎么可能躲得开,朱南两步追上,提着两只袖口一抖西装外套,盖在朱林身上,绕过脖子交叉狠狠一拉!

朱林痛苦地哑喊一声,头部夸张地后仰,面色通红张大嘴。

朱南把西装袖子在轮椅上打结,绑得死死的,又抽出皮带,将他双手捆了,再用手帕堵住嘴。

呼吸困难,朱林大力挣扎,动作表情可怕而夸张。

他翻着白眼仰视朱南,朱南居高临下盯着他。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朱林浑身一僵——朱南的眼神变了,很冷很冷,那双红眸里有的不是热情和希望,而是血腥,满眼的血腥。

可他的表情却那样平静,平淡无奇地说着“你去死吧”,好像随手撕开了一片落叶。

他从没想过朱南会真的下杀手,至少是在贵族审判前,没有任何人有权杀他,朱南也一样。

一旦被发现,朱南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他不怕吗?才刚当上家主不久,动用私刑是大忌,他不懂吗?仅仅为了泄私愤,他什么都不顾了?

朱林浑身痉挛,意识恍惚,头顶朱南的身后有一大片阴影,他不知道那是光线导致的,还是濒死时出现的幻觉。在阴影的衬托下,朱南的红发红眸显得越发恐怖,好像死神。

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坐着被勒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