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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湿遍(58)+番外

她没有说话。李介载心里估摸了一下,方道:“靖琪小姐,司令这几年一直想着您----当年,当年也是老夫人和前段司令的原因----司令心里也很苦----他也没有法子-----”

看来假传旨意的就是这个李介载。她望着车窗外浓重如墨的黑色,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他了,所以才会回来的。可是她错了,那日在大哥寿宴上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还是心中无限酸楚的-----是,她可以装,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从来都未曾相识,也装作从来都未曾爱过他----可她的心呢?为何是如此的落泪呢?看着智儿,看着大哥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她就想哭,想落泪---想冲到他面前,狠狠地甩他几个耳光,问他为什么?

没有法子,他一句没有法子就可以撇开过往所有的事情吗?从相遇到分开,他到底是否爱过她,她都无法分辨------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必在去提从前呢?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或许这就是命吧,半点不由人。如果他不是出身在南部的段家,他不是姓段。如果她不是出身在北部的赫连家,她不姓赫连-----那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也或许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也或许她也不会遇见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可都没有答案。因为命运安排他们遇见了,却也让他们因为种种分开了-------可在这个过程中他应该是不爱她的,也或许爱过她,但是没有她爱他那么深吧。所以可以肆意的伤害她。可以将她当作他行动的棋子,达成目的的交换物------她永远也不可能会忘记当年楚壁竹告诉她,他用她换她大哥的四座城池----她曾经那么的爱他---隔着恩怨情仇,隔着是是非非,只是爱他罢了!可是他把她的爱亲手打碎了,于是她的一切就如同水晶散落了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四座城池,她值四座城池--------她和小智儿只值四座城池---她缩在柔软的被子中,任眼泪肆意的横流----当他和蓝水婕夫妻恩爱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徘徊------当他拥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却在别院里孤单产子-----大嫂比她早生个把月,那日大哥在里头陪产,紧握着大嫂的手-----大嫂是如此的幸福,可却显得她如此的悲苦-----因起的晚,再加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她才一进大门,李介载就已经等着了,见了她,表情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靖琪小姐,您总算来了。”司令一大早醒来就等着靖琪小姐了,问了无数次了。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的身影。现在正板着脸,他们一群侍从也不敢进去,只好侯在了门外。

她推门而入,只见c黄边摆着他的早餐,因身体虚弱,所以只能吃一些汤类流质等食物。她看了一眼,碗内的燕窝粥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因放的久,显然已经毫无热气了 。

他正闭着眼睛,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薄怒道:“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我。”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身便要退出。他一听,没有人应“是”,知道不是侍从,忙睁了眼,只见是她,脸上瞬间已经没有怒气了,快的好象跟变脸似的。但脸依旧很臭:“怎么现在才来?”

她没有理他,站在那里。两人静默着。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却也没有看她:“我饿了。”她吸了一口气,走近了些,这才将粥碗递给了他。他手也没有抬,转头望着窗口道:“我伤口痛。”意思要她喂。

她知道他是存心的。他若是伤口痛,有的是侍从和丫头----她忍着怒气,端着瓷碗在c黄边坐了下来。瓷碗冰凉,显然粥已经凉掉很久了。用银汤匙微舀了一小点粥,送到他唇边。他嘴一张,一口吃了下去,只是唇边有了淡淡弧度。她又舀了一小点粥递了过去,他又一口吃了下去。不一会儿工夫,满满一碗燕窝粥已经喝了个底朝天。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她不得已才在保温盅里又倒了一碗出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神情之间却有一种满足,仿佛只要给他一点,他就会拥有全世界一般。像极了小德和小智,有时候揪到一只猫,抓到一条小鱼,就可以兴奋的满园子的乱跑。她的心忽然一抽动,竟又涌起了一股酸楚。

才让人将东西撤了下去,他又有了吩咐:“我想看报纸。”她淡淡的在沙发边取过报纸没,放到了c黄头。他转头盯着她,微微一笑,道:“医生说我不能劳累,你念给我听。”那笑容真的比撒旦还可恶。她绷紧了俏脸,他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她冷冷地道:“段司令,外头有的是侍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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