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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133)


辰年便又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朝阳子却忽地伸手。闪电般向她手腕探了过來。辰年想也不想地翻腕去挡。两人都沒动地方。只在手上过招。眨眼间便连拆了几招。朝阳子攻。辰年來挡。待到二十余招的时候。辰年露出一处破绽。这才被朝阳子扣住了脉门。
辰年颇有些不服地说道:“道长又以大欺小。有本事去寻我师父拆招。”
朝阳子却是冷哼了一声。凝神去切辰年脉象。过了片刻。奇道:“我瞧你眼睛越发明亮。还当你跟着你师傅练了那狗屁神功。原來竟是沒有。”
辰年心中发虚。面上却是笑得十分甜美。道:“道长。难道你沒听说过古人形容美人的诗词。有道是明眸善睐。我长得这样美貌。眼睛自然也是那般。”
朝阳子闻言将她手腕往外一丢。“沒脸沒皮。这么大个姑娘也不知道害臊。你听谁这么夸自己的。”
辰年笑嘻嘻地应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朝阳子嘴角也不由翘了翘。看她两眼。却是又正色说道:“辰年。我告诉你。你师父那五蕴神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莫要去练那个。那神功威力虽大。可待到后面却是极容易走火入魔。便是你师父那样的习武天才。苦练十几年。也沒能突破第五层。若不是我在她身边。强行行针散了她全部内力。怕她此刻早已是气血逆流。经脉尽爆而亡。”
辰年听得心头一寒。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沒法子可破。既然有那神功问世。便是曾有人练成过。不能个个都走火入魔了吧。”
朝阳子道:“除却那创立此功的人。我只听说过有一人练成过此功。却还是个老和尚。留下了几字真言。”
“什么真言。”辰年不禁问道。
朝阳子听她声音中略带急切之意。看她一眼。微微皱眉。
辰年忙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好奇而已。道长快别瞎猜疑。”
朝阳子这才说道:“这五蕴神功出自五蕴皆空。本就是佛家经文。那老和尚留下的是八字真言:定心、净心、悟心、明心。说只有做到这般。才可练成此功。”
辰年听得似懂非懂。想要细问。却又怕朝阳子起疑。便道:“老和尚说话就是喜欢打哑谜。说什么都不肯说透。”她说完便转了话題。问朝阳子道:“道长。你可想好了叫谁陪你去云西。”
朝阳子摇头。“得需心思机灵。办事却又稳重牢靠的。”
辰年笑道:“我给你说些人。你看行不行。”
“谁。”朝阳子问道。
辰年道:“就是刚才的鲁大叔和灵雀他们。可好。”
☆、第五十一章
朝阳子瞧了这两日,倒是觉得灵雀是个性子干脆利落的姑娘,可那鲁嵘锋却不知为人行事如何,朝阳子捻须不语。辰年瞧出他心中迟疑,顺手从桌上拿了块金砖把玩,劝道:“灵雀自是不用说,胆大心细,果敢坚毅。想当日冀州官兵劫了清风寨几十个年轻姑娘,就是她带着大伙连夜从一线天逃回山寨,一路上万般辛苦,却沒有抛下一个同伴。而鲁大叔那里,他是清风寨的老人,办事一向稳重牢靠,而且江湖经验也足,你就凭他能将贺泽这万两黄金神不知鬼不觉地抢了來,也可看出鲁大叔不是无能之辈。”
朝阳子这才说道:“他们也行,只是还要问清楚他们父女可都愿随我去云西。他们刚來,你就派他们出这么远的差事,别再心中有所抱怨。”
“这个您可放心,鲁大叔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辰年笑了笑,将手中金砖丢回桌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略一思量,又道:“我再叫肖猴儿跟你们同去,他那人最是油滑,应变也快。”
他两人又说了几句,把要随朝阳子去云西采购药材的人皆都敲定下來,朝阳子自去准备出行事宜,辰年则叫了温大牙等几个心腹进來,小心地将那些黄金收起,藏入密室,这才去寻静宇轩。
静宇轩听辰年说了那八字真言,不觉眉头深皱,骂道:“老秃驴们太过可恨,好好的话不说清楚,非要故弄玄虚。且等着,等老娘练成这神功,必要把其中精要法门全都写得明明白白,将这狗屁的八字真言丢到老秃驴们的脸上去。”
她骂得虽然解恨,可心中仍是烦恼不堪,将那“定心、净心、悟心、明心”八字反反复复地念叨几遍,几欲抓狂地叫道:“老秃驴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去落发当尼姑?”
辰年瞧她这般,脑子里忍不住想了想静宇轩身穿缁衣手敲木鱼的样子,又把身穿道袍的朝阳子往旁边摆了摆,自己都被那想出的情景激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道:“师父犯不着出家,待日后遇到得道的高僧,向其请教一番就是了。”
静宇轩皱眉不语,过了一会儿却是问道:“黑老道已经怀疑你跟着我练五蕴神功了?”
辰年点头,“道长突然來切我脉,吓得我一跳,亏得师父提前教了我防备的法子,不然定然要露馅。”
“他有法子查,我便有法子來瞒。”静宇轩面上露出些得意,停了一停,却是又说道:“不过他说得倒是沒错,这神功练到最后,若是无法突破第五层,确是会气血逆流,经脉尽爆。我十一年前得了这功法,苦练这些年,到后面气血已是不受控制,每到子时尤为厉害,只得暂时将内力散尽方可熬过,你若怕死,现在停下还來得及。”
辰年沉默片刻,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师父这样的习武天才尚且用了十一年方练到最后一层,换做我还不知要耗费多少年。这么长的时间,总能寻到解决的法子,即便不能,待到最后再将内力散尽了也不迟。”
静宇轩却是说道:“待你尝到这神功威力,怕到时就会舍不得散掉一身功力了。再者说,若非有黑老道在旁相助,便是我自己散尽内功,怕也是会走火入魔,其中诸多风险,你自己要考虑清楚才是。”
辰年道:“师父无需再说,我早已考虑清楚了,与其因着武功不济处处受制于人,还不如拼一个肆意自在。”
她既如此说,静宇轩便也不再劝她,只又细细地给她讲解五蕴神功的修炼心法,辰年在静宇轩这里一直待到天色将暗,这才回去。陆骁已是在她屋中等她多时,问她道:“你可要随道长去云西?”
辰年答道:“不去,寨中这许多事务,我哪里离得开。再说我又不懂药材,去了也是添乱。”
陆骁闻言点头,面上神色虽还平淡,眼中却已是有了喜色,点头应和道:“就是。”
辰年不禁瞥他一眼,挑眉问道:“就是哪个,是我离不开寨子,还是去了云西会添乱?”
陆骁忙咧嘴一笑,道:“自然是寨子离不得你。”
辰年多少猜到陆骁些心思,不觉也笑了笑,想了一想,索性低声说道:“陆骁,你放心,我心中都有数的。而且我那时说的话也不是气话,我不会总去纠缠过去的事情。”她本想说他若有心,就在前面等她,可这话实在难以出口,顿了一顿,便就换了另外的话,“我会往前看,去过自己的日子。”
当日在青州之时,她就曾与他说过,她与封君扬恩断义绝,从此之后他娶他的名门闺秀,她也去嫁她的汉子,两不相干。陆骁自是也记得辰年这话,不知为何,他却忽有些面热心跳,向着辰年呵呵傻笑两声,连声道:“好,好。”
他这样一笑,倒是搞得陈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屋内一时静默下來,气氛更是有些微妙的尴尬。
辰年故作无事地倒了两杯茶,顺手递给陆骁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慢慢啜着,与陆骁说道:“我想着待到明年开春,在外寨加盖一些房屋,将收留的流民皆都安置在那里,内寨还是要清出來,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以免日后叫人混了进來趁机作乱。”
陆骁心思却不在此处,闻声只是应道:“好。”
辰年又道:“寨中存粮虽还有些,但是明年却要组织那些來投奔的流民开荒种地。一是不管多少总能收些粮食,二也是给大伙找些事做,免得生事。便是那些妇孺,也要设法叫她们纺纱织布才好。”
陆骁依旧只是点头,道:“好。”
“近处已是沒的买卖叫咱们做,眼下情形莫说沒有客商,便是有那么几个,也不忍心去劫他们的银子。冀州与青州咱们又不敢惹,唯有想法从别处得些银子來用。我与崔习他们商量了一番,若是有机会须得往远处走一走,不拘何处。最好可以去劫些张家的财物,便是叫他们是咱们做的,他只要打不下青州,就耐我们不得。”
陆骁又是点头,道:“好。”
辰年瞧出他心思全不在此,很是有些无语,停了一停,道:“陆骁,你走吧。”
陆骁又应了“好”,才反应过來辰年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这不过是句气话,便就笑了笑,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到时不管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去就是了。”他说完也沒多做什么解释,一口喝了那早已冰凉的茶水,将茶杯塞回辰年手中,就真地转身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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