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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191)


顺平瞧他这般,试探着说道:“小的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郑纶。”
封君扬抬眼看他,淡淡道:“说。”
“不如寻些美貌温顺的女子,给军中将领每人送两个过去,以示慰劳,也好借机瞧一瞧郑纶的反应。”顺平说着这话,眼睛却一直瞄着封君扬的反应,瞧着他眼神微变,吓得立刻便就跪在了地上,小声央求道:“王爷先听小的把话说完再发火。”
封君扬下颌绷紧,冷冷地瞧着顺平不语。
顺平往前膝行几步,凑到封君扬身前,说道:“王爷想想,郑纶可是一直都瞧着谢姑娘不顺眼,谢姑娘也没给过他好脸,他为何还会生了那般的心思?”
封君扬冷声道:“把话说完。”
顺平这才忙又说道:“小的觉得,是郑纶自己想差了。他因着练武,至今仍是童子之身,乍一见谢姑娘这般年轻貌美的姑娘,这才会一时糊涂了。若他身边有了姬妾,许就能明白了。”
因为事情涉及辰年,顺平不敢说得太过直白,可封君扬却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想了一想,忍了心中怒气,吩咐顺平道:“这事你去办吧。”
顺平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身来,正欲出去,却又被封君扬唤住,低声道:“事情隐秘点,不要叫辰年知晓。”
顺平小心地应了一声,道:“王爷放心,小的知道。”
封君扬又在屋中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后面寻辰年。辰年听闻他已送了贺臻出城,不由问道:“怎地不把他扣下?他敢这般大刺刺地来,咱们就该扣了他,叫那贺泽着急去!”
封君扬闻言失笑,道:“好歹他也是你的生父,这话要是叫他听见了,一准能气得吐血。”
辰年却是看他,正色道:“我不认他这个父亲。”
“不认就不认吧。”封君扬只是微笑,见辰年仍盯着他看,这才敛了笑容,沉吟了一下,与她解释道:“与公与私,贺臻都得放。贺家主力尽在西北,眼看着就要攻下靖阳,这个时候若是咱们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只会叫张家白得了好处。”
辰年缓缓点头,道:“大局为重,我懂。”
封君扬瞧出她心情不好,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笑道:“这会子再过江怕是来不及回来,不过晚上泛舟江上倒也别有一番风趣。起来,我带你去。”
辰年却没了出去游玩的心思,便就拒绝了封君扬这提议,只道:“天气已冷,我想去看看城中流民安置得如何了。你自去处理你的事情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寻鲁大叔与朱振几个同去。”
封君扬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再加之他自己心中也有心事怕被辰年瞧出,便就说道:“也好,你去吧。叫人把那些家中没了男丁的造个册子给我,我想法在江南安置。”
辰年闻言大喜,兴冲冲地带着鲁嵘锋与朱振等人去办此事,直忙到天黑才回城守府。顺平那里早就备好了热腾腾的饭食,与辰年说道:“王爷本一直等着您回来用饭,不想刚才却突然来了急报,眼下正召了人在书房议事。他就叫小的捎话给您,说是让您不用等他,吃了饭早些回房歇着。”
辰年点头表示知晓,却又忍不住问顺平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书房密谋
顺平道:“小的不甚清楚,好像是军中之事。”
他既这样说,不管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辰年都不好再问,她简单吃过些饭,又将鲁嵘峰等几个寨子头领找了过來,大伙凑在灯下,商量流民渡江安置之事,
待把诸事都商议妥当,辰年环视了一圈屋中诸人,道:“我有几句知己的话,想与大伙说说,你们素知我的脾气,我沒什么野心,最先在牛头寨做大当家,只是为了图那几十个人的温饱,待到后來赶上战乱,寨子里收留的流民越來越多,为图这成千上万人的温饱,这才被逼着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眼瞧着这些流民都要渡江安置,我也算圆了心愿,这个寨主,不想再做下去了。”
她话刚说完,便就有人叫道:“大当家不好走,咱们大伙还要跟着你去争天下哩。”
“天下哪是那么好争的。”辰年失笑,止住众人的劝阻,道:“我年轻冲动,又无大才,全靠大伙鼎力帮衬着,才能坐稳这个寨主之位,若是再自不量力地带着大伙去争天下,只能是害人害己,咱们聚义寨名为聚义,既是为义而聚,亦该为义而散,绝不能去祸害百姓,我瞧着云西王还算是个明主,你们若有意去建一番功业,不如就跟着他,若想图个逍遥快活,或是随流民过江,或是回咱们太行,全在自己喜好。”
众人听得沉默,各有思量,
辰年笑了一笑,最后说道:“我今日先把话放在这里,大伙回去都好好思量一番,是去是留,我都尽力相帮。”
此刻已是夜深,众人就此散去,各自回房歇息,辰年路过书房,瞧着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知封君扬还在与人议事,心中虽也好奇,却只在远处看了两眼,便就回去了自己院子,
顺平就垂手侍立在书房门外,看似神态轻松,暗地里却极为警醒,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也瞥见了辰年的身影,沒敢凑过去,只微垂了眼帘,假作沒见,
书房内,封君扬浅浅地抿了口茶,轻声问道:“诸位怎么看。”
屋里人并不算多,除却封君扬最倚重的一个心腹幕僚,就只宋琰与老将莫恒两人,并无郑纶身影,
莫恒沉吟片刻,最先开口,道:“依张家现在的情形,根本无力双线作战,若那消息属实,鲜氏大军真的南下,关外诸地必失,现在就看张怀珉能挡鲜氏多久,贺臻能否及时夺下靖阳,拒鲜氏于关外。”
那幕僚姓韩名华,五十余岁,是个白胖子,闻言说道:“我若是张怀珉,绝不会死抗鲜氏,反而会借其兵來打贺臻。”
莫恒与宋琰俱都是一怔,莫恒忍不住问道:“难道张怀珉敢引异族入关,落个千古骂名。”
封君扬道:“据上京的探子回报,确是有张家的使者出入王庭。”
莫恒面露激愤之色,道:“若是这般,怕就需得咱们尽早出兵西北,夺下临潼,以助贺臻一臂之力。”
封君扬笑笑不语,韩华先扫了他一眼,这才转而问莫恒道:“咱们为何要助贺臻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平冒不觉瞠目,当下便道:“关内地势平坦,一旦叫鲜氏入了靖阳,便有千里沃野任其铁骑驰骋,豫州再失,便是泰兴,就如同盛元年间北漠南侵,短短数月功夫,尽得江北之地,不挡鲜氏于关外,难不成还叫要他饮马宛江。”
韩华沉声问道:“若不放鲜氏入关,难道你要从贺臻手中夺江北之地。”
莫恒被他问住,憋了半天,方道:“不管怎样,总不能眼看着江北百姓任异族铁蹄践踏。”
封君扬不理会他两个的郑纶,转而看向宋琰,问他道:“宋琰,你怎样看。”
宋琰想了一想,答道:“以末将愚见,发兵西北暂无必要,武安却该拿下,如此一來,进,可攻临潼,与贺臻夹击鲜氏,退可守青州,拒青冀之地观贺臻与鲜氏争斗。”
这回答甚合封君扬心意,他缓缓点头,又问韩华:“韩先生意下如何。”
韩华最懂封君扬心思,闻言便道:“此为上策。”
封君扬沉吟片刻,吩咐道:“宜平仍由宋琰來守。”
宋琰沉声应道:“末将领命。”
封君扬又看向莫恒,道:“青州就要托付给莫老将军了。”
若是鲜氏入关,青州就成青、冀两州的门户之地,甚为重要,而且青州先属杨成,后归薛盛英,现又为郑纶所占,不过短短三四年时间,已经是几易其主,城内形势极为复杂,莫恒思量片刻,坦然道:“只靠青州军,属下怕是守不住青州。”
“不叫你一个人守,还有杨成幼子,杨熠。”封君扬弯唇微笑,瞧着宋琰与平冒两人不解,又解释道:“便是聚义寨的崔习,他本名杨熠,乃是杨成外室之子,早前被薛盛英追杀时在牛头山落糙,化名崔习,青州本就是杨家的,现让杨熠去青州,正好是物归原主,最是名正言顺。”
莫恒有些不解,迟疑道:“王爷是想借杨熠之名。”
封君扬淡淡一笑,摇头道:“杨熠与薛盛英不同,此人有将才,我是真心要用他,以老将军之沉稳,杨熠之锐气,你两个若能通力合作,青州无忧。”
莫恒虽不了解崔习,却深知封君扬善用人,闻言便就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会与杨熠守好青州。”
封君扬又交代他与宋琰几句,便吩咐了他二人下去,韩华望封君扬一眼,问道:“青州交与莫老将军与杨熠,王爷要如何安置郑纶。”
封君扬微微垂目,转了转手上的茶杯,淡淡答道:“我要他去夺武安。”
夺下武安,领兵孤悬在外,郑纶若是忠心耿耿,那是最好,便是生了异心,也不会威胁到青冀两地,韩华心想此法倒也不错,既能用郑纶,也能防郑纶,他不由缓缓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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