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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207)


贺臻点头应下,打量辰年几眼,道:“辰年,你心计手段皆都不错,若是嫁去一般人家,我自是放心,只是你要嫁的却是封君扬,那人谋智非常人能比,你莫去哄骗他,要以诚心待他。”
辰年闻言愣了一愣,不由失笑,嘲道:“爹爹,你以身作则,教了我这许多心计手段,却又要我莫去哄骗封君扬,这叫怎么回事,难不成只叫我去给他做贤妻良母。”
贺臻对她的语气不以为意,只道:“谋有阴谋阳谋,用何种谋略要因人而异,你最大的优点是坦荡纯正,封君扬喜欢你的,怕也是这一点,既然这般,你就与他继续坦荡下去,纵是再不可告人的心思,也要坦坦荡荡地与他讲出来,叫他去全你的心思。”
辰年似懂非懂,不觉微微皱眉,望着贺臻不语,
贺臻笑了一笑,却是说道:“回去好好思量,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二月十二,辰年由贺泽护送,乘船启程前往盛都,叶小七也一同随行,却不在辰年这艘船上,月余航程,两人只见了一面,还有仆从侍女在场,显然是防着他们私传消息,可辰年与叶小七自幼长在一起,便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能猜到对方心思,更别说还有那许多寨子里的黑话可用,纵是有人守着,却也拦不住他两人暗中商议日后计划,
船过恒州后转入清湖,又行半月方到了盛都城外,此时江南已是春深时节,与泰兴皆然两个世界一般,
大船在码头缓缓靠岸,尚未停稳,便就有人上船来迎接,却是封君扬身边的总管顺平,他满面堆笑地向贺泽行过了礼,道:“我家王爷本要亲自来接十二公子,都走到半路了,却因朝中有事,又被太后急召了回去,王爷又只好命小的前来迎接,还请十二公子莫怪。”
贺泽笑容随和,道:“无妨,都不是什么外人,哪里有这么多虚礼。”
说话间,辰年也被侍女扶着出舱,顺平一眼瞥见,上前客客气气地行礼,又道:“上次一别,王爷对您甚是挂念,不知您吃睡可好。”
他分明话里有话,辰年头上戴着帷帽,面容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喜怒来,只淡淡答道:“很好。”
贺泽在旁边哈哈一笑,“坐了这许久的船,可是乏透了,需得先找张不晃的c黄好好睡一觉再说。”他说着,提步往船下走,又与顺平说道:“顺平,回去和你主子说,叫他先忙他的,待我歇够了,自会去寻他喝酒。”
他既走,顺平不好落在后面,忙就跟了上去,贺家在盛都也有宅院,顺平一直将贺泽与辰年送至贺府,这才回转,进了封君扬院子却不进屋,只伸手招了廊下的小厮过来,低声问道:“王爷可有问起过我。”
小厮答道:“不曾问起过。”
顺平不觉意外,又道:“你仔细想想,王爷就没提到过我。”
小厮想了一想,忽地记起一事来,道:“之前倒是曾喊您进去添茶,小人进去的,王爷只瞥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这才对嘛。”顺平喃喃自语,封君扬对辰年是何态度,他心中已大略有数,便就轻轻拍了拍身上灰尘,快步往屋内走去,
第四十六章 风云突起
封君扬正在案后批阅各地送来的奏报。瞧见顺平进来。只淡淡问道:“接到人了。”
“接到了。小的将他们送到贺府才回来的。”顺平暗暗打量了一眼封君扬的面色。迟疑一下。又道:“瞧着谢姑娘瘦了许多。站在船头被风一吹。像是快能飞了一般。”
封君扬笔尖微顿。几息过后。唇边却是露出些讥诮。道:“她那样的性子。武功尽废。又落在贺家手上处处受人所制。眼下肯活着已是不易。”
封君扬丝毫不避讳谈论辰年。倒叫顺平有些意外。心中更是没底。生怕自己之前猜错了封君扬的心思。他犹豫片刻。方试探着问封君扬道:“王爷。您真要放谢姑娘走。拜过了堂可就是夫妻。三生石上要落名字的。”
“便是落下名字。也不会是谢辰年。”封君扬停笔。抬眼看顺平。又道:“我欠她的。还她便是。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顺平眼睛眨巴了又眨巴。这才说道:“这样也好。小的一直就觉得芸生小姐那性子更好。”
封君扬从案头取过一份奏报。低头去看。不再理会顺平。
顺平立在那里犹豫半晌。先偷偷垫起脚来瞄了一眼案上。瞧着那玉石镇纸并不在封君扬手边。这才抱怨道:“不是小的说。谢姑娘的性子太烈了点。一言不和就动刀子。这谁能受的住啊。就上回那一刀。可是把小的吓坏了。”
封君扬眉眼微沉。却是头也不抬。只轻声斥道:“聒噪。出去。”
顺平忙闭了嘴。又自觉无趣。只得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门。他刚到廊下。便瞧见封君扬的另一心腹樊景云从外匆匆而来。急声问他道:“王爷呢。”
顺平忙道:“就在屋内。”
樊景云步子停也不停。不等顺平通报。便就大步闯了进去。封君扬闻声抬头。目光沉静镇定。问他道:“可是鲜氏发兵了。”
“是。”樊景云应道。他因走得太急。呼吸有些急促。不觉先深吸了口气。说道:“刚得到关外飞鸽传书。半月之前。鲜氏发兵四十万。渡过粟水。直往南来。”
“拓拔垚为帅。”封君扬沉声问道。
“正是。鲜氏王拓拔垚为中军元帅。左将军纥古越。右将军慕容恒。步六孤骁任中军先锋将。”
封君扬面色凝重。唤了顺平进来。命他去寻心腹幕僚韩华过来。那韩华就住在府中。不及片刻便就赶到。听得情况。不由奇道:“这纥古越是什么人。怎的不曾听说过。而且之前说是三十万人马。哪里又突然多出来了十万。”
樊景云看封君扬一眼。见他缓缓颌首。便就上前一步。解释道:“纥古越出自鲜氏圣主拓拔奚的妻族纥古部。曾为拓拔奚之女雅善王女的护卫。王女死后。他化名穆展越在清风寨藏身十六年。后又以丘穆陵越之名回到鲜氏。暗中前往西胡联系当年西逃的北漠余孽。从其借兵十万。”
韩华不觉皱眉。道:“鲜氏这一路军虽是借来的。怕是最为棘手。一是北漠人彪悍善战。便是圣武皇帝那般人物。当年也只是迫得北漠人西迁。未能将他们尽数剿灭。二是他们此来。只为银钱不图疆土。比起鲜氏人来更无忌惮。”
封君扬说道:“不只这两点。这左将军纥古越我曾见过。此人骁勇无敌。又久居江北。对各地极为熟悉。将会极难对付。”
韩华眉头皱得更紧。低头沉思片刻。道:“王爷。鲜氏人四十万大军皆都渡粟水南下。可见是要从靖阳入关。十有**。张家已是投靠了鲜氏。只是还不知贺臻会如何应对。我料他会放弃靖阳。收拢战线。退守豫州等地。”
封君扬沉默片刻。道:“他如何应对。过不两日就该得到消息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便就有江北密报传来。贺臻得知鲜氏大军南渡粟水。果断地放弃了进攻靖阳。将大军撤向豫州。
贺泽也已得到家中传信。自己独坐片刻。起身去寻辰年。瞧她竟坐在廊下与侍女翻花绳。不觉笑道:“过不几日就要嫁人了。却还玩这孩子玩意。倒也不怕人笑话。日后你也叫封君扬陪着你玩这个。”
那侍女吓得忙站起身来。向着贺泽行了一礼。低头退到一旁。
贺泽轻声斥道:“下去吧。”
那侍女不敢多言。只暗中瞥了一眼辰年。见她唇角微翘。便就无声地退了下去。辰年这才抬眸去看贺泽。问他道:“十二哥把我的侍女打发走了。可是有事要说。”
贺泽从袖中将那密信取出。给她递了过去。淡淡说道:“鲜氏南侵了。”
辰年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信。还给贺泽。道:“鲜氏若不南侵。那才奇怪了呢。几十万大军凑到一起。打兔子来的。”
贺泽闻言失笑。想了一想。问她道:“左将军是纥古越。该就是你那位义父吧。”
“嗯。应该是了。”辰年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歪着头看向贺泽。道:“十二哥。你该把我带回泰兴去。到时绑到两军阵前。看看他会不会有所顾忌。”
“他若是顾忌你。就不会把你孤身一人留在江北了。”贺泽说到此处停下。看了辰年片刻。方又低声说道:“辰年。你是我妹子。”
辰年眼珠转了转。却是说道:“既然认我是妹子。那就别关着我了。人都说盛都乃是世间最繁华所在。不如十二哥带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贺泽轻轻摇头。道:“我可不敢。你诡计多端。万一再寻个机会跑了。到时我拿谁去嫁封君扬。我还是先关你几天。等你嫁入封家。你便是飞了天。也碍不着我什么事了。”
辰年不由笑道:“刚还说我是你妹子。心里盘算的却都是你自己的得失。十二哥。我都替你害臊了。”
贺泽道:“你莫要激我。我可不上你当。我知你想联系朝阳子和你那师父。不瞒你说。他们现在并不在盛都。年初时。他们两人便就往云西去了。一直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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