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不复兴(33)

大概又过二十分钟，刘默也屋里半点儿起床的迹象都没有。刘妈妈也坐不住了，干脆把靳景山推进屋子：“你自己喊他，不叫他他能睡到晚上。”雪山老早就蹲在门口，门一开立刻钻进去。

刘默也在睡回笼觉。他七点多醒过一次，看了下表觉得太早就又躺回去。昨夜的梦一下忘干净，今天的梦又重新做起来，他梦见靳同学说他考的太差，要和他分手。尽管刘默也知道这是梦，他也已经没跟靳景山交往，可还是要解释：“这题超纲了！而且哪有因为成绩就分手的！”

他睁眼，看见雪山趴在自己边儿上，赶紧一把抱住：“雪雪，我不是故意考砸的！”雪雪不知所措，但还是伸出爪垫给他捏。唉，这手感怎么如此真实……

“怎么考砸了？不是考的挺好的吗？”

刘默也松开大猫，看见坐在书桌旁的靳景山，吓了一跳：“我没睡醒？”靳同学过来摸摸他的鸟窝头说：“看来是的。”

雪山从床上跳下来，它带了鸡腿的小口袋回来，等刘默也把松鼠叫出来。刘默也尴尬的钻回被窝，他还穿着睡衣，是妈妈逛早市买的，都是卡通图案，有点幼稚，不想给靳景山看到。

“靳靳靳……靳同学你怎么会在我家？”他坐起来不忘裹着被子把自己捂严实。

“刘刘刘刘同学，”靳景山复述了一遍他的口吃，“我来找你的，找你道歉。”

这个重复口吃听起来有点可爱，刘默也想笑，刚起床脑子有点懵。他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摇头，“什么道歉？如果是关于你，你我关系……就别了吧，千万别愧疚！”因为你要再提一次愧疚，我就又要再伤心一次。“我也不是只喜欢你，我还可以喜欢别人……”

“别人？”雪山都吓得瞪圆了眼睛。

“嗯别人也好啦，花花世界迷人眼是吧！我们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刘默也还自顾自说着，被靳景山打断，对方递给他一张纸，“这什么……绑定申请表？”

靳景山点头：“是，是之前写给你的。”

他盯着刘默也看，向导从被子下挤出一只手，拿着表单看的认真。什么都写在脸上，他看见刘默也脸红了，咬着下嘴唇傻笑。

能让刘默也开心的靳景山，是哪个？

不过，惹他哭的肯定是现在的自己了，靳景山看着刘默也把表单念了两遍，然后开始吸鼻子。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啊……是什么临别赠礼吗？虽然我说要抛弃过去好好和你做朋友，可这样，对我……也还是太残忍了吧？太坏了吧，就一定要我想起来，我很喜欢你……”他又弄哭了向导，对方红着眼睛缩在被子里，看起来很小，很脆弱，应该给他擦眼泪，好好哄哄的。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刘默也愣愣的看着他，又把脸颊往他手上靠，“烦死了，你就每次看我丢人的样子，好糟……”温热的液体流到他的指缝里，他却觉得好烫。

“对不起，我总让你哭……但你不要喜欢别人可以吗？”靳景山说，“可以吻你一下吗？”

“……”刘默也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等那个轻飘飘的吻落在眼皮上，才小声嘟囔，“我还能喜欢谁，我只喜欢你啊。”

“你喜欢的是给你写这个申请表的靳景山，我不记得这张表。”

“那你干嘛吻我？”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吻你。”

刘默也猛抬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歪着头想了会儿又说：“真的别搞什么负责任啊，我说了理解你的……”

“我不能喜欢你吗？失忆以后不能再爱你了吗？没有那段记忆的我像个局外人，看你们回忆来回忆去……抱歉，我不是要质问你什么。”靳景山的眼泪砸到被子上，很快就消失了，他看着刘默也，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猫需要一个拥抱，“……不能做我一个人的向导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有多想做你向导你不知道吗？”刘默也头回弄哭了帅哥，慌的不得了，“你别哭！”

“你喜欢哪个？现在的我，你还想当我向导……”靳景山话没说完，被刘默也拉进被子里，紧紧抱着。

“原来这么复杂吗？我只是喜欢靳景山这个人，怎么都喜欢，过去现在都一样啊！”哨兵好大的个子，却被向导搂在怀里，摸着后背安慰。

“不一样，”迟来的自尊心让靳景山脸红的厉害，但又忍不住抱着向导问，“你会更喜欢之前那个吗？”

“什么啊！”刘默也哭笑不得，“吃醋吗？哪有吃自己醋的！”

“……”

但是幼稚的靳同学也很可爱，刘默也低头吻他的发旋儿：“喜欢你，靳同学有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