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绵绵的糖(68)

“那你先去洗澡吧，”姜善没什么表情进了卧室，然后又出来拿着睡衣和内裤递给他，“尽量别让伤口沾到水，一会儿我给你用碘伏消毒一下。”

“这么点小伤，不用了，我不洗难受的很。”贺延城说。

“先去洗，出来再说。”姜善说。

贺延城头脸身全洗了，伤口已经结痂了，根本就不疼，洗完整个人都舒服多了，然后他穿着睡衣拿了吹风机和毛巾进了卧室。

“我好累，能不能给我吹吹头发？”贺延城坐在床边，姜善盘着腿坐在他身后。

“再擦擦，太湿了。”姜善插好吹风机。

贺延城用毛巾又擦了好几下头发，然后姜善才开始给他吹头发。

吹着吹着，也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脖子那里结痂的细小伤口，姜善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上去，贺延城明显身体一僵。

接着还没等他反应，人已经被贺延城推倒在床上压着，他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一下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出来的疤。

贺延城只觉得一身的疲劳一扫而光，觉得自己再忍就不是人了，他直接过去锁住了卧室的门。

姜善的修长白皙的手和他十指紧扣，额头不断有汗渗出，他断断续续叫着贺延城的名字，时而夹杂着一两句求饶的话……

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爱你。”贺延城看了眼怀里还没醒的姜善，在他唇上亲了亲。

十年来他无数次幻想着能有这样的一天，睡醒的时候，姜善就在怀里，那么近，那么真实，可以亲可以抱，这难道不就是幸福吗？

“如果我爸没有突然出意外，其实我已经决定要自己策划一场车祸。”贺延城发呆看着卧室的墙。

“那时候已经知道谭茜的孩子和我无关，想着只要我爸以为我死了，我就能摆脱他，我们就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贺延城苦笑一声，“即使那时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可我还是想赌一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轻声地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姜善已经睁开眼睛，眼眶有些红。

“我就赌我死里逃生后来找你，你不会不要我。”

第三十五章

“车祸，”姜善抬头看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得不承认，”贺延城迎着他的目光，似乎并不好奇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是不是都听到了，“我根本，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你。”

“我害怕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那个牢笼里。”贺延城抱紧他，一只手在他头发上一下一下顺着。

“我知道即使我们再无可能，自己这一辈子也是忘不了你了，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忘记我，会喜欢别人。”

“周立带走你的那个画面无数次不停在我梦里出现，一想到有一天你会和别人在一起，那个人也会牵你的手，吻你，抱你，甚至和你做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我就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了，我甚至发疯地想，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一起死。”

贺延城说着说着就笑了，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很可怕？”

“觉得你是个傻｜逼。”姜善叹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他没想到，贺延城还是十年前的贺延城，依然能为了他做到那种份上，这个人好像真的从来都丝毫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明明伤人的时候也是一点不留情，可是被迫的伤害本来就是把双刃剑，他的痛也一点不少不比姜善少。

喜欢的人因为被自己喜欢所以才有生命危险，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奔溃的事情。

贺延城那时真的是放手做不到，靠近又不能，所以宁愿一无所有地离开这里，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策划意外，都还是不想失去他。

这样的人，这样的爱，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住。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挠门声，接着就是猫狗混合叫，姜善看了一眼手表，忙坐起来穿衣服下床。

“你干什么去？”贺延城也坐了起来，露出肌肉紧实的上半身。

他伸手拿了床头的打火机和烟，靠在床头点了一支，吸了两口看着姜善穿衣服不由咽了咽口水。

“喂猫狗啊！”姜善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腰，穿着拖鞋慢吞吞去开门，“两只肯定饿的不行才来挠门来了，尤其是彩票那么能吃，一定饿坏了。”

他这会儿全身酸痛，尤其是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更是又肿又有些难受，都怪那个疯狂的就跟吃药了一样的“禽兽”。

“我也需要喂。”贺延城吐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下床动作飞快地穿了件短袖和灰色家居裤。

姜善蹲在客厅落地窗前，给中彩票各自的碗里倒了粮，然后又给水碗换了水，把砂盆里的便便收拾了冲下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