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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他情深似海(123)

作者: 野人渡 阅读记录

“他们派人去皇宫藏皇兄通敌的罪证,想要人赃并获,但不知为何,被雅妃察觉。敌人逼近,她一介不受宠的嫔,人单力薄,自然只能以最笨的办法,将罪证藏到自己寝殿,替皇兄顶了罪,被皇后逼死,再扔到井里。”

“这便是当年事件的经过了。”

经过并不详细,但足够骆玄策拼凑出当年的凶险境地,他难以想象,雅妃那么温柔胆小的女人,如何周旋在皇后那群饿狼之间?

她该有多大的勇气,为了护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明知是死路,还毫不犹豫奔赴?

那个温柔沉静,护他几年安稳的女子,伟大到不可思议。

瞧着骆玄策周身翻腾的杀意,骆向端一笑,吩咐人再送一份餐食,转身离去,步伐轻松。

信我

宁祺拎了食盒再回来时,骆玄策还坐在原处,分毫未移动。

骆向端还是害怕多生事端,守卫多派了一倍,隐在暗处将牢房围得水泄不通,是以,宁祺也不敢再多言,被暗卫听了去,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走近骆玄策,握住他温暖的大掌,头一次握到满手的冷意。

骆玄策似有所觉,反手握住宁祺,无声对视。

宁祺在他掌中轻轻笔画。

等最后一笔落下,两人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宁祺拎了食盒退出去,骆玄策盯着那道背影许久,久到消失在转角土墙,久到眼眶酸涩,这才收回视线,又盯着掌心良久,抬手放到唇边,虔诚印下一吻,终于绽放出浅浅笑意。

他说:阿策安心,信我。

*

翌日,子午门前站满了人。

北域王将被以谋乱之名处斩的消息,插了翅膀一般,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皇城大街小巷。

子午门前,百姓肩挨着肩,来为这位大骆战神送行。

更有甚者,直接掩面而泣,场面之悲壮,一时令人动容。

这种悲壮一直持续到正午,端王作为缉拿叛臣的头号功臣,自然不可缺席,但他以不忍亲兄弟在面前行刑的由头,避了开来,不知内情的百姓却对这位端王的做法生出好感。

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倒使他赚了一番人心。

刑官瞧人越聚越多,已经将子午门围得水泄不通,而人群中没有那种此人当斩的悲愤,更多的是依依不舍和高呼北域王无罪。

这样诡异的场景,他当了几十年刑官,也从未见过。

往常那些个处斩的犯人,哪个不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就算处刑也难以平息民怒。

北域王全然颠覆了他的认知。

但想到自己家中老小,刑官咬了咬牙,取出文书,当众宣读北域王的‘罪证’。

这些个荒唐莫名的罪证,饶是他都不敢相信,更别说拥护北域王的百姓了。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衣衫褴褛乞丐装扮,三十岁上下的枯瘦男子,他神情愤愤,眼眶泛红,不管不顾大声嚷道:“放你娘的狗屁!北域王堂堂大骆王爷,统率北境几十万兵马的大元帅,岂容你这般污蔑!”

“放肆!来者何人!”

“好说,在下出身北境,四处乞讨为生。当年北境闹荒灾,百姓将士食不果腹,皇城赈灾粮食被贪臣层层昧下,是谁遣人回了皇城,将家底搬空,换了粮食救济百姓?是谁常年征战沙场,护我大骆百姓不被边夷践踏?狗官,谋害忠良,助纣为虐!”

“休得胡言,你一个乞儿,妄议皇族之事,可知该当何罪?”刑官被激怒,竟用了威胁之语。

小乞丐不怒反笑:“我一个乞儿,四海为生,奔走半边江山,所见所闻都是对北域王的赞赏,坊间多少话本子和说书先生说烂了的故事,不都是北域王?你说王爷逼宫就是逼宫?”

说到此处,百姓已然附和起来。

场面失去控制,令刑官慌乱起来,连忙将处斩令扔出去,高喝:“行刑!”

刽子手倒是面无表情,多年血腥早练就一副冷眼旁观的冷血,不管断头台上是人是神,在他的刀下,必赴十八地狱见黄泉,而他们,只管当下。

骆玄策被推搡着上前,面上始终波澜不惊,好像即将上断头台的人不是他。

台下百姓争论越发厉害,大有上前打一架的趋势。

众目睽睽之下,刽子手举起长刀,蓦地,一道破风声以极快速度急掠而来,从刽子手手腕滑过,长刀应声而落。

一刀一箭齐齐落地,箭矢没入地面三分,裂出一道裂纹。

人群一静。

自动让开一条道。

数十丈开外,来人一身黑色铠甲,枣红色骏马仰天嘶鸣,铁蹄踏出一阵威严。身后是整齐划一的军队,手执长矛,森严之气尽数外露,压得人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