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成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听去了她的话,不置可否的面容,淡漠地问顾湘:“Vice如何?”平安夜遇到他的那个酒吧。
“我们那晚喝的一样的酒,你还记得嘛?”顾湘干脆顺势问他。
“常陆野猫头鹰。”他确实很喜欢这款白啤。
问到答案的顾湘微微一笑。原来,酷盖不酷的时候也会温柔。细细地打量,些微行迹里,顾湘看到赵孟成喉头上下滚动了下,她打趣也真心,“赵老师,或许你渴了。”
赵孟成看到的是,她左耳上那天掉耳环的耳洞边上有颗微小的痣。
“出去吧!”
“啊?”
“一刻钟到了。”赵孟成不客气地提醒她,也歪派她。
洗手间那道门被赵孟成打开的瞬间,外面侧耳站着一个美少年,急急收回偷听的架势,穿着很另类。该是脱了外套,里面一件圆领短白T,T恤外套了件马甲,不伦不类地保暖。
少年微笑朝赵孟成招呼,“对不起,我起来晚了。”
赵孟成:“嗯,你再晚一点,我们正好下课了。”
少年目光追送着赵孟成,随即再扭头看洗手间跟出来的顾湘。顾湘见他一脸热情,也勉强礼貌回应了下他,岂料少年开口惊人,“那什么……,师母好!”
顾湘一脸吓到了,“你喊谁,……,我不是。”
她觉得这个美少年过于“妖孽”,逃也般地要走,临去前,她再看了眼赵孟成,
他如她所言,好像确实很渴的样子。站在长桌前,翻学生们提前交的卷子,一面翻一面喝杯中酽酽的茶。
第20章 020. 阅
顾湘从门市出来, “家明”一脸牢骚,“请问你和陈桉在搞什么鬼把戏?”
有人光风霁月,余光在留心他们教室里的情况, 再打趣地反问家明, “那你为什么又要来?”
弟弟一脸傲娇, “陈桉又是掐我又是踢我的, 要我来和你演戏。什么样的男人啊, 值得上你这么怄他……”家明说着就要往里面捎探。
顾湘不允, 拖着弟弟就要走, 见好就收。赵老师误打误撞气一次就够了, 返场再来,没准傲娇龟毛的男人又反悔了,那才不值当。
顾湘拖着家明走, 一面拖还一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淦, 你真的假的,我叫什么你都没记住。”弟弟要顾湘别扯着他, 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二人前后从夹巷那里穿过去了。
这厢,章兰舟趁着大家课间休息的工夫, 拿张椅子, 椅背朝前地跨坐着,挨着老赵说话,“我认得她, 哦,不是我,是陆鸣认识,她是这栋小楼的房东。”陆鸣在派出所见过顾湘。
“老赵, 你为什么接替我们租下这栋房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章兰舟来的路上吃了两包子,一个鲜肉馅的一个牛肉萝卜丝馅的。
赵孟成嫌他说话有肉味,要他闭上嘴。再要他把椅子挪到最末处,旁听要有旁听的自觉。
“二叔要我在这里见到什么人什么事,都回去学给他听。我就照实说,赵老师把那个房东姐姐扣在洗手间里,不知道在干嘛,总之,hennnnnnnnn长时间才出来的。”
“然后呢,你学给你二叔,我们不过是彼此添一桩笑资。合情合法的,你呢,小朋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身上这件白T和陈丞是情侣款。”赵孟成眯眼瞧这个狗崽子,章陈两人都在他班上。
“哦,所以,我二叔那头也是你告诉他的。”少年对自己喜欢的人没有躲闪。
“啊,好像是吧。”赵孟成作回忆状,大概是牌桌上输钱了,最后几把就拿他儿子的近况典当了。
“艹!”
老赵还是那句话,他不想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学生时代感情萌芽乃至滋生都是再天然不过的事,但是什么年纪做什么事,这句话永远不错,回头去环顾,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六岁的孩子喜欢洋娃娃,六十岁的老人还沉醉的话,就有些唏嘘了。
赵孟成对于章兰舟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要求他们,解放天性的同时也能做到“合情合法”。
“别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便宜,其实真正做得到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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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栅会馆那晚,赵孟成与章郁云的谈话不了了之,这也许也是有几个旧友的“坏处”。
过分知根知底,让人无从遁形。
算了,他干脆不问了。
章郁云也不追究,只说,“你们赵家人最利索的就是嘴皮子了,还要别人去做思想工作?”
是啊,红粉到头皆骷髅,他早已过了眷恋一张画皮的年纪了;
也如堂下唱得戏词那样,
我怕你拿着金鈚箭一去再也不回还,
但杨延辉终究还是表白了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