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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想象(95)

顾湘原本就喝了酒,思绪慢半拍,顺着他的话,“我没看见。”

“回头好好找找。”

“哦。”

找表是后话,问题是大晚上的,一个男人什么情况下才会摘表,还把表落你那了。

聪明人的卖弄自然只有聪明人懂,许岫远嘴上不说,但心里吃瓜人的觉悟:好家伙,这样的赵孟成他还是头一回见。

男人天性的主权感,这和动物的圈地意识一样,本能且血性。

果不其然,那头端着杯子一味吞酒的纪纭顿时给作践到了。要知道,男人大概天性准头比女人强些,比如甩狙,他要么不高兴玩,真下场,一甩一个准,一枪眉心一枪心口。

许岫远和孟晞分开时间过于久远,分开后像今晚这样坐一个局喝酒的机会很少。他还记得赵孟成从前的习惯,不喝调酒,不能混酒,最最要紧的,不能碰黄酒。

“为什么,黄酒怎么了?”顾湘不禁好奇。

许岫远:“你现在还这样?”问赵孟成呢。

“嗯。”他的解释是,大概和一些人乳糖不耐一样,他一碰黄酒准栽。没有为什么。

他们今晚喝的是日威,许岫远分酒给赵孟成,赵老师说,开车来的,我们坐坐就走了。

“你少瞧不起人,谁不是开车来的,你来砸我场子的是不是?来坐坐。”许岫远顿时拿起甲方爸爸的谱,“除非你想你家属在这个圈子不要混了,除非你嫌你的顾小姐走得太高。”

有人被人拿住短一般地骂骂咧咧,“我们家老赵说的一点没错,你这个人不能嫁。”

“为什么?”

赵父向来看中人品,尤其择婿媳上。当初赵孟晞哭回家去说许岫远那个家伙把我甩了,他们家老赵就一拍两散的嘴脸,说姓许的那小子不能嫁。为什么呢?孟晞急忙问。

赵父说这厮喜欢酒桌上劝人酒,性子急且浮,不是牢靠的主。

许岫远闻言,一声“去!”,多少年的陈年事了,我如今也不想做你赵家的女婿了,自然不必怵你家老头子了。还记得许岫远第一次去赵家,说话紧张到磕巴,赵孟成就趴在楼上阑干上笑话姐姐,找了个结巴,他们方言叫“结结子”。

赵孟成真的在背后喊了好久的“结结子”。

这个诨名莫名戳到顾湘的笑点,她和赵孟成咬耳朵一般地私语,原来老早就有这种ABB的说辞了。

赵老师不懂网络用语,问她什么意思?

“就现在好多这种类似说辞呀,绝绝子、静静子……”

赵老师还是不懂。

顾湘骂他笨,她手挨在他手臂上,涂得鲜红的甲油搁在他黑色西服上,极为地醒目鲜艳。赵孟成低声问她,“我能喝酒嘛?”

“你喝呗,问我干嘛?”

“……”他目光略微紧一紧,蹙眉的表情,说她身上有什么味道。

顾湘以为沾上很浓的烟味,自己嗅一嗅,闻了个寂寞,再抬眼汇他,这才滞后地领会过来,恨他一眼:你就是狗贼!

逃不过也不能逃的一顿酒,赵孟成连喝了三杯威士忌,他形容很镇静,丝毫没有往醉向去的意思。顾湘心疼他,也借着他在的缘故,趁着聊天的假象,要他歇歇神。

她小时候随顾文远参加酒局,永远是吃得最欢的那一个,因为不必理大人的那些人情世故。今天倘若不是赵孟成来,不是因着他和许总的旧交情,这场工作局她得难熬死了,眼下他在,她倒是闲情逸致极了,酒单上有甜点,她说她想吃那个漏.奶华。

赵老师让她点。不必拘谨,“回头我叫赵孟晞还席他。”听起来就是个黑色幽默。

“那你陪我一起吃?”

赵孟成皱起眉头来,“这个甜点光名字就很刁钻,我好讨厌这种让人为难的食物。”黄油炸过的西多,上面淋着厚厚的炼奶,和齁到你嗓子眼咳嗽的阿华田粉,切开面包的那一瞬,确实叫人手忙脚乱的。

赵孟成说,果然,麻烦的人喜欢吃的东西都麻烦。“你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这样一说,倒叫顾湘不好意思点了。于是,赵老师主动当这个馋虫,他喊侍者来,要一份漏.奶华。

没等到甜点来,顾湘手机响了,是唐女士。她趁他们几个男人聊天的空档,跑去来接电话,时下已经十点多了,唐女士问她在哪里?

顾湘如实说,公司团建,公事。

“我今天去菜场遇到巷头的老谢了,他说看到你男朋友了……”

不等唐女士说完,顾湘心就坐了趟云霄飞车,该死的,这些街坊怎么嘴就这么大的!

“哪个老谢啊?”顾湘赶忙和唐女士打起太极来,电话那头一口咬定的口吻质问香香是不是谈恋爱了,“什么嘛,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谁,……,是不是上周啊,我打车回来的,结果买的助听器落那个车里了,人家车主给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