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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不见叶(两相错之一)(28)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许再这样。」
「可是……」
贺昕口吻极度不耐,「你只说有或没有。」
「有……」而且还不只一次。
「可你却一犯再犯。」贺昕尾音压低,怒火蠢蠢欲发,「怎么,故意激怒我?」
徐茵茵有些委屈地辩解,「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花贺昕的钱而已。
结婚以后,徐茵茵不仅主动承担起所有的家务,还坚持用自己的钱来采购食材、添置家用,任何经过她手、需要用钱的地方,她都会用自己的钱来付。贺昕为此和她发了好几次的脾气,可对他一向言听计从的徐茵茵在这件事上却格外坚持。
而她坚持的理由,贺昕知道,却不想再听。这种在金钱方面划清界线的行为,是自结婚以来,贺昕对徐茵茵最不满意的地方。
微抬的大手将她的话打断,「那样可笑的理由,我不想听你再说一次。」冷阵凛洌,浓黑得彷佛冬天的夜。贺昕最后看她一眼,「在我发火前,把钱拿回去。」
「我不要。」
清丽的女声,令转身欲走的贺听又停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好吧,钱我拿回去。」
男人低沉的质问,令徐茵茵的气势顿时消了一大半。看着贺昕继续离开的背影,她调整了气息,鼓足勇气地说:「不过贺昕哥,你知道的,就算这钱你不要,我还是会通过别的方式还给你。」在冰箱里添一样他喜欢的食材,就足够抵过一张机票钱。
贺昕背对着她,耐心像是被压到极限的弹簧,「徐茵茵。」
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每次听他这样连名带姓、不疾不徐地念自己的名字,她就会下意识地乖乖闭嘴。
「你给我适可而止,知道吗!」
她知道、她知道,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每一次事情讨论到这里,就会到此结束,然后永远都得不到解决,就像是当年被逼相亲一样,周而复始。
徐茵茵脑子一热,忽然想要和他说清楚,「贺昕哥,你愿意和我结婚,已经帮我很大的忙,所以我怎么能再让你养着我呢,更何况我会拜托你娶我,就是为了逃开父母的控制,自己独立起来。」
而个人独立的第一步,就是金钱上的独立。
「就像当初我不肯去爸爸的公司,坚持要自己找工作一样,我不想永远活在爸妈的庇护下。可是如果现在我的吃穿用度都要靠你来支付,那和原来又有什么两样?贺昕哥,我
不想做你羽翼下的米虫,你可以帮我考上大学,可以帮我逃避相亲,但是……」
「但是什么?」贺昕转过身来,利眸半眯,怒气在眼底暗暗涌动。
用力握紧双手,她轻咬下唇,迟疑地看向不远处脸色难测的男人。
「嗯?」贺昕轻缓地逼迫着她说下去。
「但是你不能帮我一辈子,我们早晚要分开的,不是吗?」
很好,她终于说了,他们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是,没错。」贺昕唇角半勾,缓缓地朝她逼近,「你想要独立,这没什么问题。」虽然他这样说,可徐茵茵却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每月领到的薪水,连一个月的菜钱都付不起吧。」
这是事实,徐茵茵无话可说。
「所以,这几个月来,你都是用什么钱来添置家用的?」
「我……」
「用的是嫁妆钱,对吗?」贺昕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你就是这样独立的,嗯?」
「我……」
小巧的下巴被男人挑起,徐茵茵被迫抬眸,迎上贺昕深不见底的眼。他轻勾着唇角,笑容英俊而迷人,乌黑纯质的眸子仿若沉浸在冰湖底部的黑水晶,晶莹剔透却也冷光肆意,将眼底汹涌的灼热怒火折射成阴冷的恶意。
「再来说说你和我之间的帐。」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啧,那还真是多得算不完呢。」好痛……徐茵茵眉头紧蹙,却不敢开口呼疼。
「既然你要提钱,那我们就好好算算钱。徐茵茵,你觉得,这些年来欠我的情,需要用多少钱来还,嗯?」指尖猛地发力,终于惹来她的一声痛吟。贺昕彻底敛去笑意,逼近她苍白的小脸,「仅仅是几个月的生活费就够了吗?」
「轻一点,我好痛……」
「痛?」贺昕冷冷地勾唇,更加用力,「可是我很慡。」
徐茵茵的嘴巴被迫张开,痛吟不断逸出,水润眼眸中沁出了眼泪。
好可怕……她的贺昕哥,变得好可怕。
「女人,你有句话说得不错,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一想到这句话,贺昕顿时觉得怒火更盛,忍不住想狠狠地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