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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间荒唐一场(66)+番外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手边的电话,最后便将话筒拿起,放在耳边刚喂了一声。

里面便传来子柔的一句:“陆小姐。”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子柔会给我电话,正当挑眉时,我心里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子柔说:“乔太太让我给您一通电话。”

我的心一阵一阵往下沉,握住话筒的手在抖,我甚至不敢问下面的话。

接着,就是子柔的哭声,很小声很小声的哭声,接着,他便挂了电话。

我手上的话筒从手间滑落,我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连周妈从楼上下来,在我身后唤了我几声,我都未有反应。

接着,周妈又问了句:“小姐,您脸色怎如此苍白?”

我看了周妈一眼,笑了笑,并未说话,然后便缓慢的朝着楼上走去。

第二天早上,有佣人从街上购买了的东西回来,她们在楼下说,秦字号的药材铺的三姨太带着春兰院的头牌子柔跑啦,卷了秦春来所有财产,可是两人在逃跑的水路上,船便沉了,乔三姨太不懂水性,活活淹死在了南河中央,而春兰院的子柔,不见了踪迹,没找到尸体。

佣人说,乔三姨太的尸体找到前,是在水里泡了一晚上,整个人抬上来,面容早就被水泡得不成样子。

她那年过半百的丈夫,秦春来气得拿起鞭子在自家门口鞭她尸呢,可见对这个一直在外面偷人的三姨太有多憎恨。

在这个年代,偷个情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况是带着春兰院的小倌逃跑,这对于秦春来而言,更加是一种足以杀死他的羞辱。

那些佣人聚在一起,各自谈论着,言语间带着几分调笑的意思,听在我耳朵里,却是极其的刺耳。

我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外公曾和我说,在这条路上,原本就会要牺牲很多很多人,很多你意想不到,甚至是你身边的人以及你都未曾见过面的人。

就像那次在北关,那个刺杀穆镜迟的杀手。

可是就算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复仇是为了什么?为了死去的家人,去葬送掉别人一条一条性命吗?

到头来,这还有意义吗?借着复仇的名义,肆无忌惮去杀人,这还是复仇吗?

这不是复仇,这是在往复仇两个字上,堆着成堆的白骨。

可是我陆家二十条人命就这样作罢吗?我阿爹阿娘,我那个死在她新婚当天的姐姐。

我已经理不清楚,这其中的一切了,我很迷茫,甚至是难过,我无法两全。

这个时候,有个丫鬟走到我身后,对我说:“小姐。先生让您去趟书房。”

我知道,穆镜迟应该是知道那天我在书房门前偷听,还有这封信。

他大约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找的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去了书房,到达他房间里,他却非常和颜悦色,看向我,朝我招手笑着说:“过来。”

我瞧了他一眼,有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有半晌没有动。

他又说了句:“发什么呆,过来。”

我只能朝他走了过去,他正提着毛笔在桌上画着什么,见我来了便将毛笔递给我说:“检查你的功课,让我瞧瞧你的字。”

我这才发现他在写对联,我当即瞧了一眼说:“我的字难看。”

穆镜迟却不理我,他依旧笑着说:“先让我瞧瞧难看到了什么程度。”

我没想到他如此坚持,便只能从他手上接过那支毛笔,在国外生活这两年,我早就忘了怎么拿毛笔,我一时有些头疼,见他盯着,便只能抓着毛笔,摇晃着手,笨拙的在宣纸上一横一撇出来。

可是写出来的字极其难看。还特别的胖,毫无潇洒,毫无美感可言。

我一瞧,便觉得他是在捉弄我,把手上的毛笔往桌上一扔说:“我才不写,倒时候挂在墙上,被人看见了,肯定会笑死我。”

我转身要走,他忽然一把扣住了我手,我看向他。

他说:“谁惯着你这些臭毛病?不高兴,说不写就不写。”他指着被我扔掉的笔说:“捡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便撇了撇嘴,只能伸手去拿毛笔,继续在宣纸上写着。

可一提笔,手便又开始抖得厉害,都不知道怎么下笔,我心里一阵恼怒时。

他从后面将我拥在了怀里,握住我手说:“放轻松。”便带着我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

我们之间离得特别近,特别近,我可以感觉他说时,带动的鼻息喷洒在了颈脖边,温温的热热的,让人有些难受。

我不自然的动了两下,可谁知道,这一动,脸便擦到他唇畔,我吓得整个人一缩,手下的毛笔就跟控制不住一般,在宣纸上滑了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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