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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间荒唐一场(69)+番外

我被人盖上红盖头后,又被人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周边一片杂乱,我看不见,只知道身边的人是喜婆,架着我的不是周妈,而是一个陌生的丫鬟。

耳边乱糟糟,她们团着我下了楼,我听见很多人在道着恭喜。

这么多人,我却没有见到穆镜迟,从婚礼前一天晚上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周妈和我身边那个女人扶着我,到达大厅门口,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屋内仍旧是一片鼎沸,男人鲜红色的一片裙角出现在了我面前,紧接着有双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动弹不得,我没有动作。

周妈在一旁捂着唇,哭着说:“小姐,新郎来接您了。”

身旁的丫鬟见我不动,低低提醒了我一句:“小姐,别误了吉时。”

我还是没有动,那丫鬟钳住了我的手,强制性的把我放在那男人的手心里,那是我不熟悉的温度,我想往回缩,努力想往回缩,谁知道,在这片鼎沸之下,我听见袁霖对我说了句:“你能够缩去哪里,还不如安静点,双方都省事。”

原来,他也是不想的。

我忽然想笑,是啊,我不愿,他又怎会愿意。

因为他这句话,我彻底安静了下来,我将手放入了他手心,他牵着我,在喜婆的牵引下,我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

一片鞭炮声中,周妈拽着我的手始终都不肯松,她哭着说:“小姐……”

我也拽着周妈,我想让她跟我走,陪我去那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出来,下一秒,喜婆便冲了出来,将我和周妈相互握紧的手,硬生生掰开,我听见她用最喜庆的声音说:“走吧,快走吧,新娘子上轿咯!”

我和周妈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在这急促声当中分离了……

当我们即将弯身上车时,我停下了动作,袁霖也随着我停了下来,他大约在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喜婆见我不动,站在我身边笑着问:“小姐,怎么了?可是还有话要对家里人说?”

我依旧没有动,突然之间唢呐声停了下来,喧哗声停了下来,鞭炮声也消失了。

我听见宋醇从人群里冲了进来,他大喊着:“清野!跟我走!”周围一下子乱糟糟的,好多人,我看不见前面的一切,但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挡着他。

宋醇哭喊着,他说:“清野,跟我走啊!”

我想用手去揭头上的红绸,这时候扶着我的那丫鬟,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除非您想让他死。”

好半晌,我无力再挣扎,只是缓缓将手放了下去。

很快唢呐声再度扬起,宋醇的哭喊声,渐渐被那些热闹的喧哗盖了下去,到最后竟然再也无法从人群中寻到他的声音。

我闭了闭双眸,重新将手放入了袁霖手心。

也许,我和袁霖这场婚姻,从这各种的不顺利当中,就注定今后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不幸。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

可那时候的我们都未曾领悟出这点。

我们两人均都在对未来的恐惧中,和怀着对这场婚姻的麻木与无可奈何中,一起走进了那座坟墓。

那座坟墓从此以后,将我和穆镜迟隔在两端,他在天的那一边,我在天的这一边,我从没有如此恨过他,他葬送了我第一段感情。

当然,以后,他还会葬送我更多更多的感情。

我和袁霖进入了车内后,车子便很快从穆家的门口开离,我没有顾身旁袁霖的表情,一把将红盖头从脑袋上一扯。

所有的一切,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看见周妈那张脸,在人群殷切中寻着我们的车,瞧着我们的车,以匀速的速度开离了她视线中。

后来怎么样,我不是太能清楚去分辨了,我手上扯下的那块红盖头,又被喜婆给盖上,喜婆在一旁唠叨说:“哎呀,陆小姐不吉利的呀!”

车子到达袁家,我和袁霖两个人拜了天地,我便被丫鬟和喜婆扶进了新房。

那是一间无比陌生的房间,四周全部站满了袁家的士兵,这不像是一间新房,更像是一间监狱。

我将红盖头重新罩在了脑袋上,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坐了多久,外面仍旧是乱糟糟的一片。

这个时候有人走到了门口,我以为是袁霖,当即便全身紧绷坐在那。

我手摸了摸身上的刀,我想要是袁霖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杀了他。

可是门口那个人却没有进来,我听见屋外的士兵唤了句:“穆先生。”

我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身子抖了三下,很快,我松开了摸住刀的手,只是很安静很安静坐在那。

门外投射进来的影子在地下晃了晃,很快,只停留了一会儿,影子便随着主人的动作悄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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