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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迟(70)


「是呀,原来他们并不是无所不能。」他的唇边浮起笑,轻声赞同她,神色如常,好像受伤流血并没有影响到他。
她只有一只手,按了好几次才找准穴道,周围很安静,除了风声再无其他。这世上就是有这麽荒谬的事情,这里刚刚发生了枪战,为什麽会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原来有钱真的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只有你想不到,而没有做不到。
远处传来的车声打破了这种安静,她拾眸,终於还是来了吗?他最忠心的下属们。
一群训练有素的男子在韩子诺的带领下快速地赶到他们的身边。很好,她彻底地失去了离开的最後机会,都是因为,她还是会不舍,还是狠不下心来。
右手被紧紧地握着,紧得发疼。他一直握着她,怎麽都不放开。
叶心栩,你就这样认命,永远都逃不开了吗?
回去之後的事情似乎变得很简单,顺理成章。他的私人医生早已经在家里待命,检查之後报告,子弹没有穿透出去,还留在上臂肌ròu里面,需要用手术把它挖出来。
於是现场处理。他没有让她离开,换了一只手握住她,她只能站在那里,目睹了手术的全过程。这不是电影里面的虚假镜头,不是书本里面描述的字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她闻着闻着,腿突然虚软起来。看到他的伤口,被撑开翻找,激流出来的鲜血,她心里好难受,那种滋味被狠狠地堵在心口,疼痛难忍。明明伤是在他的身上,为什麽她会觉得比他更痛?
任何的手术过程都是残忍和血腥的,当那粒子弹「叮」一声落在托盘里时,她觉得背後的冷汗浸得她心都是凉的。她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快要晕过去……
那名医生技巧很稔熟地用止血的纱布为他包扎,沈尉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医生会意地退开。
「你来。」他松开她的手,轻声说道。
「我?」她吃惊地望着他,「我根本就不会。」
「为你受的伤,你有责任处理好。」
「有医生……」
「心心,我在等着。」
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她偷偷地嘀咕着腹黑,算计之类的,他故意要她印象深刻,故意要她伸手去碰、去摸、去感受。定到他的身旁,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乾涸的血液,一旁的护卫端来一盆乾净的水,她迅速地洗乾净,再消毒,深吸了口气,走到他的身旁拿起那卷包扎到一半的纱布。脑海里不断回忆以前上跆拳道课时,老师说的意外受伤之後的包扎要领。
叶心栩很快地冷静下来,虽然动作有点笨拙,但她做得还算可圈可点。医生站在一旁看得直点头。
沈尉还则是一直看着她,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分外仔细。她小心翼翼地绕着圈,偶尔抬眸看他一眼,生怕碰疼了他,却吃不住他的紧盯而快速地移开视线。他们之间很安静,但气氛却很奇怪地透着亲昵,好像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这个世界里面只有他们,再容不下旁人。
敲门声打破了满室的温柔,沈尉迟看了韩子诺一眼,他立刻会意地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她知道那是沈尉迟的得力手下Edward,这个男人很沉默每次到这里来都行色匆匆,除了沈尉迟,他从不与别人说一句话。
他不只一个人,还带来另外一个。
一进门,他手臂用力一推,另一个男子狼狈地摔在地上,刚好趴在沈尉迟的脚下。他努力地挣扎,想要爬起来。
「Louis你还是保持现在这个姿势比较好。」沈尉迟淡淡地低眸,看了眼那个男人,声音冷静温和,「因为这样会让我心情好。」
「呸,狗杂种,」男子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他的脸庞居然跟沈尉迟有着几分相似。但他年纪要大很多,而且有很明显的外国血统,黑发绿眸,五官深刻。
一只脚踩到男人的颈间,将他的头直接踩到地板上,「说话当心点。」是那个从来都沉默的Edward,他双手抱胸踩在男人的脖子上,冷酷依旧。
「Edward,你这狗狼养的,你敢这样对我,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扔去……唔……」颈间的巨痛,让他住了嘴,他伏在地上喘息着。
她动作的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後继续。他们说的是中文,她听得懂。
沈尉迟浅浅地看了看那只假装忙碌的手,沉默了会,看向韩子诺开口:「送她回房。」
她没有反对,事实上,现在的她反而感谢沈尉迟这份体贴。她不想看,对那种充满血腥与邪恶的事情,她没有兴趣去看。就算再好奇那个男人的身分,她也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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