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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717)

岑五娘去年落榜了,她将落榜的原因全都归结于刚来博陵,被这该死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失了心,这才落榜。

今年她什么地方都不去了,就专注应考,就算进士科没有指望,其他的几科总是可以的吧!

夙县一块儿来博陵考的其他同窗们都考上了,连葛仰光都考得上,她怎么不行?

正好石如琢又住回了客栈,岑五娘还有其他几名明年打算再战的考生,都围着她给她端茶递水,就想从她身上多取点应考的心得。

给人写碑文对于石如琢而言很轻松,能够一边写一边给人授课。

岑五娘也知道她为送葛仰光去北地,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现在捉襟见肘,很需要银子。

她给大家授课完全没有提酬劳的事情,岑五娘有点看不过去,就主动跟听课的考生们提了。

每堂课大伙儿自觉交十文钱,这么多人凑一凑也有几百文了,让石先生授完课之后能吃顿好的。

大伙儿虽然都是穷学生,可听过石如琢授课的人都受益匪浅,绝对值十文钱了,这钱大家掏得心甘情愿。

石如琢本来没想要这个钱,岑五娘让她收着:

“劳而有得这事儿才能长久,对大家都好,别客气了啊。在博陵飘着谁都不容易。”

石如琢还挺享受在聚星坊的时光,虽然偶尔会碰到樊虞,樊虞那探究的眼神让她不太舒服,不过自从上回石如琢坦然回看她,最后还是樊虞先将目光转开之后,那份不适也就消失了。

没必要惧怕任何一种威胁,石如琢发现,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直面威胁,不要逃避。

聚星坊这儿的客栈价格低廉,屋子里是必然没有像童府那样架上炭盆子的。

幸好有唐见微给她准备的冬衣,穿在身上轻盈却暖和,特别舒服,这个冬日应该不难熬。

……

这夜,石如琢授课之后肚子饿了,出客栈去买些吃的。

买了一碗肉羹打算趁热吃了,忽然后背一阵寒意,她立即回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

没发现吕澜心。

说起来这两天没见着吕澜心的影子,或许是在养伤,也或许是她搬到了人多而嘈杂的聚星坊,不便于跟踪。

想起吕澜心的伤,结合此人在博陵广为流传极为爱美的名声,石如琢心想,或许她正在想办法消除难看的伤痕和淤青。

石如琢吃完了肉羹往回走,此时已经入夜,马上就要宵禁。

她见一个和她弟弟差不多大的小郎君捏着衣衫下摆站在桥边,四下张望特别着急。

石如琢上前问他:“怎么了,和阿娘走丢了?”

那小郎君点点头,眼睛里都是焦虑的神色:“刚才阿娘还在这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别着急,慢慢说,你还记得阿娘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小郎君想了想,指着右边:“好像是那……”

“走,姐姐带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妈妈。”

“好!”小郎君像是找到了依靠,握住石如琢的手。

两人往巷子里去,小郎君带着她越走越偏僻。

一个拐弯,石如琢直视眼前漆黑的深巷时,本能地觉得不妙。

她要放开小郎君的手时,发现小郎君力气极大,用力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

“你……”

那小郎君再看向她的时候,方才还在脸上稚嫩而着急的神色已然不见,完完全全是一副成年人的沉稳。

“想去哪儿?”小郎君一下子将她往前拽,丢到地上,“你还没帮我找到阿娘呢!”

这小郎君身上带着功夫,力气巨大,极为粗暴地一摔让石如琢头部受创,意识瞬间涣散。

“捆了。”小郎君说着,从巷子暗处跃下来五六个人,要将石如琢捆起来。

石如琢看准一人,用尽所有力气一脚蹬在对方脸上。那人没想到脑袋都磕出血的弱女子居然还敢动弹,被踢了个正着。

对方骂了句脏话,用力一掌劈在石如琢的脖子上,石如琢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无法动弹,只能隐约听到这几个人咒骂的声音。

“臭娘皮活得不耐烦了!”那人抹掉鼻血,想要再踢几脚泄气,被小郎君阻止。

“莫做这些多余的事,主上让咱们抓活的回去,不可节外生枝。”

“是……”

“大娘子在何处?”

“放心吧,她前阵子带着受伤的身子到处奔波,这会儿引起高热,病倒了,人还在牌馆歇着呢。”

“她起不来就好,不然的话咱们性命又是难保。走!”

麻利地将石如琢丢进麻袋之内,扎好袋口,石如琢呼吸极为困难,感觉自己被迫蜷缩成一团,在剧烈的颠簸中她努力和昏迷抗争着。

她不知道自己一旦真的昏迷,待她醒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