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偏偏娇纵(180)

苏日娜像是被刺中伤处,忽然站起身来,连夜做了一小半的皮袄子落在地上,沾了灰。“朝鲁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愿不愿意嫁人,哪一点碍着你,要你如此揭人疮疤。你……”

陆晋最不耐烦看人哭诉委屈,她用错招数,他眉头越收越紧,回头看查干一眼,那小子伸长了脖子往上看,打算袖手旁观。

他忍了许久,最后撂话说:“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是夫人挑拨的吧?”苏日娜仰起脸,满面泪痕,眼底显现的是她积攒多年不能驱散的怨恨,而仅存的期待,也都在他的话语里被逼成了怨毒,“夫人见不得恩和,更见不得我。”

“她为何见不得你?能见她一面都是祖上烧高香。”

他开口即是的回护更令她恼怒,苏日娜带着哭腔,恨恨道:“汉女阴狠歹毒,见不得朝鲁对恩和好,暗地里挑唆使坏,就是如此!朝鲁你忘了王妃是如何对你阿妈?汉女都是一个样,不不不,汉人都是一样,全都是下贱人,明着打不过就暗中陷害。朝鲁,你不能被她骗了!”

陆晋本就不耐烦,这会儿听她怨上云意,更是不能忍,但碍着这么多年的情义,总不好为此翻脸,只好按捺着层层上窜的怒火,咬牙道:“你自己想想清楚,以后有事找高齐即可,京城事忙,这几年我恐怕不会再回。”

“朝鲁!”她几乎是尖叫着喊他的名字,把站在门边发冷的查干吓出一个激灵。“你以为她就干干净净吗?你被她蒙上了眼,什么都看不见!”

他拍桌而起,“苏日娜,我虽敬你是大嫂,你也该适可而止。”

苏日娜根本听不进,红了眼,要鱼死网破,“她跟曲鹤鸣眉眼传情不清不楚,只有你,我可怜的朝鲁,只有你受了这汉女蛊惑,还傻傻蒙在鼓里。”

“够了!”他当即大喝,把恩和震得扯高了嗓子大声哭。

苏日娜还要说:“我亲眼看见,光天化日曲鹤鸣抱住她安慰,汉女不是最重名节?碰一下都该上吊自裁,如不是他俩暗通款曲,她充满爱意的眼神从何处来?朝鲁,睁开眼,她迟早害死你!”

“你住嘴!”他盛怒之下,实难自控,食指指向苏日娜扭曲的脸孔,警告道,“再多说一个字,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一下不止是苏日娜,连背后观戏的查干都变了脸色,赶忙冲上前去拉住陆晋,“二爷息怒,息怒,看在哈尔巴拉老大哥的份上,消消气。”

换个人来,诽谤的话还没说完,必定已死在他刀下。

陆晋尝试着平稳呼吸,停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说道:“你今日所言,我但凡在外听到半句,不问缘由,全都算你头上,该怎么做,你自己拿捏清楚。”

语毕不等她回答,转身便走,

查干跟在后头懊悔不止,要早知道苏日娜会说这些,打死他也不来。

陆晋突然停步,转过身来,吓得查干一连退上好几步,过后也不必陆晋开口,他自主发誓,“属下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属下是蠢人一个,在中原混的久了,听不懂蒙语。”

陆晋抿唇不语,扔下查干自顾自回到云意帐内。

她身边已准备好丰盛午餐,见他来,仰脸便是笑,甜香美好似春花开,只需一眼便得来一整日轻松快活。

“回来了?我可是等着你一筷子都没动哦。”眨巴着眼睛,邀功请赏。

回来时的怒气不知都跑去了哪里,望着一张如花笑靥,再也生不起气来。想来也是,她这也看不上那也不中意的,昏了头才会跟曲鹤鸣不清不楚,再而说,这两人结怨颇深,曲鹤鸣对顾家有着血海之仇,难能不计先仇恋上她?

除非是发了疯不要命。

但偏偏有人为爱扑火,难以预料。

他点点头,净过手坐在桌前,接了她递过来的象牙筷,叮嘱她,“少吃点,留点肚子,晚上有烤全羊等着。”

云意笑着抱怨,“念叨了一年多的东西,真到了特尔特糙原也没让人吃上,你说你讨厌不讨厌?”

“讨厌。”他答得干脆利落,过后说,“我已经跟苏日娜说清楚。”

她没回话,只少少应上一声,专心致志与去爱她的山椒牛ròu、清汤雪耳以及凤尾大裙翅,心里念叨着,搬了小半个厨房上路可真没做错,糙原的东西连吃几餐就腻歪得紧,比来比去还是汉人会做菜,千变万化,用不厌倦。

上一篇:江北女匪 下一篇:半路杀出个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