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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娇纵(187)

云意顿感责任重担,先叫红玉送走了胡太医,等屋子里只剩下德安与绿枝两人,才耐下心来问:“二爷这是怎么了?太医诊出喜脉,本该高兴不是?”

陆晋肃着一张脸,答说:“高兴,是该高兴。”人却是苦大仇深,如丧考妣。

云意没觉得难堪,她眼里他这副傻模样世间难寻,弥足珍贵,用来捏他面皮,扯起他嘴角往上提。“哭丧着脸做什么,笑一个。”

他任她折腾,一张俊俏的脸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只剩下眼神,凝重自持,“我这是……要当爹了?”

她无奈,顺着他也傻一回,重重点头,“陆晋陆二爷,你呀,再过八个月就要当爹啦。到眼下,反悔也来不及,我的二爷,您还是老老实实认了吧。”

“认,谁说不认。谁不认爷弄死他。”

他自背后圈住她,右手小心翼翼贴在她小腹上,仍然是平坦温暖,还远没到显怀的时候,而他却触到神秘变幻,那一刻几乎要激动得落下泪来。

于是没过脑,问了个傻问题,“儿子还是闺女?”

云意佯怒,拍他手背,“这才什么时候,难能看得出男女。”

陆晋解释说:“头一个生儿子,你往后少却许多烦心事。不过也没所谓,凡是我给你顶。”

“这话我可听着了,君子一言——”她伸出手来要与他击掌,他终于缓和了紧张情绪,击掌后握紧她细腻纤弱的手,再不肯放。“快马一鞭。”

德安在一旁静守,低垂着头颅不动声色,心底却为这没出生的孩子捏把汗,瞧这两个初出茅庐之父母,谈起生儿育女,还跟过家家一个样。

未来几何谁能预料,仍需把握当下。

云意想起他出征在即,总是难舍,“现如今家里不止你我二人,二爷决断之时,记得多想想我腹中孩子。”

“我明白,你啊,到底是要做娘的人了,如今也啰嗦起来,一句话反反复复没完。”

云意不服,“二爷嫌弃我呢。”

他连忙拱手告饶,“岂敢岂敢,供着夫人还来不及,哪敢嫌弃。”

此事过后,两人之间松松散散的联系瞬时多一层羁绊,同时这羁绊是永久的,不能逆转的拉扯与两者之间。她絮絮叨叨与他说今日琐事,他虽然劳累但也始终认真去听。

然而见到德安端上安胎药,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又多加一层。

她平日里挑剔至极,点心不好吃绝不入口,药也要做成丸子裹了糖才肯下肚,这一回喝药干干脆脆,根本不需你好言相劝,她已然一口气喝个干净。苦得皱了眉也一声不吭,就着红玉手里的温水漱过口,再不必蜜饯糖果。

他看得难受,云意却是一派轻松,反过来笑着安慰道:“没大碍,多是补药而已。”

陆晋轻轻抚着她后背,低声道:“明日再找个厉害大夫瞧一瞧,这才几个月,哪有这么早就吃安胎药的,我怕你受不住。”

云意摇头,“我看胡大夫就很好,是我茹素太久,体质虚寒,补补就好。”

陆晋久久不语,接过红玉手里的帕子,将她嘴角残余的药汁擦去。默然已将顾云音的事提上议程,眼下陆占涛常住公主府,自然戒备森严,要取她性命,唯有中秋家宴。

至于云意……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长发,于他而言,她在家中万事无忧即是对他的最大回报。

他扶住她后脑,突然间亲吻她毛茸茸的发际,过后却无话。

云意在安静的沉默里突然羞赧,似真似假抱怨,“怎么了嘛……突然间这样……”

他拥住她,不敢用力,喟叹道:“我的小云意长大了。”

“你也别闲着,天冷多加衣,肚饿多吃饭,再长个一尺高。”

“那你可更加够不着了……”他掌心搁在她头顶,对于她的身高充满了轻视,“你这小矮子。”

“是你太高……”她同贺兰钰站一处,可没显出矮半截的可怜样。

“是是是,都怪我。”过不多久突然灵光乍现,自语道,“算起来,该不会是在糙原上有的吧?是唱歌那晚上?还是在风珊湖……”

话还没说完,就让云意捂住了嘴,看她瞪大了眼睛威胁,“再说!fèng了你这张嘴。”他余下只有一招,那边是轻啄她手心,未被遮住的双眼如天边启明星,光亮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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