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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娇纵(216)

“是——”

他要退,云意叮嘱,“腿上伤了便好生养着,缺了药只管找红玉拿,别光忍着。”

“是。”余下的,他的腿再好不了了这种话没能说得出口,该藏着的就应当深埋,拿出来多说无益。

另说陆晋在京郊练兵,行军布阵大范围cao练完毕,剩下近黄昏时闲散光景,便脱了上衣与巴音几个校场上摔打尽兴。流足了一身汗,再来一桶凉水从头浇到底。上半身小麦色肌肤在余晖下镀一层丰润的光,腰下单薄的绸裤被彻底浸湿,全然黏在腿上,勾勒出欲隐欲羞的凹凸轮廓。

他抹一把脸,与巴音一道往军帐走,后头还跟着乔东来。路上问:“胡三通情况如何?”

巴音也是一头一脸的汗,正要开口,不料让乔东来抢了先,“胡大人路上顺利得很,蜀中是他老家,胡大人又是镖师出身,西行的路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巴音没介意,伸手替陆晋撩高了帘子,一行人钻进帐内躲避天边发威的秋老虎。

落座后才听巴音补充道:“路上遇着一帮山匪,两队游勇,都让打发收编了,算算时间不日就要遇上蜀地顺贼。”

他与陆晋讲的是蒙语,乔东来听不明白,也不好cha嘴,老老实实低头奉茶。

“蜀中易守难攻,此地不可失。再来曲鹤鸣将西北招募来的新兵编入你麾下,现如今练得如何?”

巴音略带挫败,“不怎么好,汉人娃娃太娇气,经不起摔打。”

陆晋嫌茶热,找乔东来要了一壶凉水解渴。“昨儿听查干说,新兵营里一大半人被你训得半死不活,还不够?”

巴音固执道:“现在训得厉害,省得他们一上战场就被乱箭流矢射死。”

哒哒哒,陆晋曲指敲击矮几,“南下就要以水军对水军,你有几成把握。”

巴音很是耿直,“从没打过,更没把握。”

陆晋失笑,“你这人……索性派你回西北,镇守大后方。”

巴音点点头,“属下深以为此,要与江北大战势必倾全力南下,风险太大,也怕多生枝节。属下回守西北,一来保留实力,二来让有心人有所顾忌。”

“嗯——”陆晋蹙眉沉吟,“正是如此。”

巴音道:“与江北打到最后,还是要靠水军。要不,二爷在原朝廷里找找?”

陆晋道:“此事已在计划中,要紧的还是cao练新兵,不然带回西北也是累赘。”

话到此处,门外快马袭来,一信使前来报讯,泽口周边显见江北兵勇小股进犯,与西北驻军兵戎相见又迅速退后,不知是等驰援再犯,还是就此偃旗息鼓。

陆晋闻讯轻笑,透着嘲讽,“贺兰钰这是等不及了,想先持一子,用以破局。”

是本就作此计划,还是背后有意外发生,迫使他如此进犯?

这便不得而知。

当下嘱咐巴音,“你领上新兵营,择日启程。”

夜深人静时才回到侯府,没成想云意还没睡,读着一本缠绵诗集,灯下盼人归。

他腹中馋虫四起,先吃上半碗热粥,再与她聊一聊今日所见,云意说的更多的是冬冬,今日又闹了什么笑话,全都拿来博他一刻轻松。

但他笑得勉强,引来她问:“怎么了?遇上难事了?”

陆晋横躺下来,头枕在她膝上,仰面望天,“今日南边来报,江北已出兵挑衅,看来贺兰钰等不及要战。”

“成日里就知道打仗,来年没人种粮食,我可没好东西吃了。”

“想点儿别的——”

云意摇了摇脑袋,照实说:“想不出来。”

他没忍住,大笑出声,“我给你出个主意,想想朝廷有哪一位擅长水上作战的,拟出名单来,明儿给你在院子里做烤全羊。”

有了美食做彩头,她登时双眼放光,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好半晌才絮絮说道:“一说水师,头一个先考虑沿海卫所,但近年来戍卫空虚,水师士气不振。再而俸禄微薄,每一月仅一石,加之受军官的盘剥,生活困苦。而军屯多被达官贵戚所占,使之粮饷不济,兵勇逃亡。我记得早年间兵部上奏,两广七卫缺额达七成之巨,福建镇海卫则远超七成,几乎已达‘无用之将统无制之兵’之境地。”稍顿,喝口茶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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