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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娇纵(55)

陆晋道:“蒙人以狼为尊。”

云意想了想,问:“二爷看起来不像是蒙人。”

“外祖自北方罗刹国来,与蒙人并居,我身上……算了……”

他欲言又止,云意遂知其意,柔软了语调,轻声道来,“我母妃贺兰氏原也算不上汉人。此姓出自古氏北方鲜卑族,居于贺兰山下的鲜卑人,以山名为氏,故此绵延百年。又经孝文帝以汉姓代胡姓,故今贺兰氏为稀姓。因而说……就是堂堂坤仪公主,也并非正经汉人,天下胡汉之争着实可笑。不过当年我厉害得很,谁也没胆量拿这个欺负我。”

“如何厉害?”

“有一回太子哥哥笑我是胡人蛮夷,我气不过,抓着手上的九连环就磕他脑袋。”

陆晋侧过身,颇有兴致,“没挨罚?”

“没呢,我找父皇哭了好一会儿。太子来的时候,话都没说出口,就让领回去抄书了。”回忆往昔,记得的都是快乐,回味的全然是心酸。她笑着笑着,莫名落下泪来。一滴滴伴着上扬的嘴角、笑意未散的眼眸,无声中已讲完一段伤心旧事。

男人温暖粗糙的指腹抚过她面颊,拨开一滴咸涩的泪。他问她,“哭什么?”

她便笑,“我想着我那大胖子哥哥还欠我个蒙古厨子呢,我的烤全羊,到现在还没着落。”

“明日给你现找一个,等过了孝期立马就能吃上。还想要什么?跟爷说。”

云意便掰着指头数起来,“想吃香菇面筋、鼎湖上素、菊花豆皮、三色银钩、八宝糖菜,还有……火烧赤壁山珍献寿、清蒸冬瓜蛊罗汉上素……”

她背起菜名如数家珍,眼睛里透出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快乐,陆晋看着有些痴,忽而问:“你猜爷想吃什么?”

“二爷想吃什么?”她当真停下,水汪汪的眸子望过来,粼粼波光里映的都是他的影。

“爷想吃你——”

他甚至不必起身,只需捧住她后脑往身前一送,便能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紧挨的唇齿间,他带着一股难以探寻的狠戾,粗暴地碾压她,纠缠她,一步步侵蚀她的心,立志要将她脑中所有与他无关的记忆都清除。

她必将属于他,就在此刻,就在她被侵入时,喉中溢出娇软嘤呤,逼得他几欲疯狂。滚烫的舌头追着她的,从里到外一一扫过,却始终不能满足。大手压在她脑后,按着她不断往自己唇上送,又是咬,又是吮。直到呼吸迷乱,他胸膛起伏不能自已,她双颊酡红似酒醉微醺。

他望着眼前被他吻得水亮嫣红的唇,哑着嗓子说:“爷为了你,忍得浑身都痛。”

云意低眉顺目,“我身上还有重孝。”

“爷等不了三年。”

“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少不得三媒六聘。”

陆晋身上仍有余火未消,掌心贴着她后颈,缓缓地揉。

男人尝够了甜头,便也不似先前着急,能耐着性子与她慢慢说话。“想要什么?”

云意抬起下颌,眼底含情,脉脉似山涧水、天边云。

勾一勾唇角,整间屋都亮起来,“二爷取下李得胜项上人头,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她只说跟着他,对于名分地位一个字不提,或许是她已看透,求不来,便连奢望都不必。

陆晋轻轻摩挲她嘴唇,目光炙热,“你放心……”

让她放心去等,还是放心他呢?

一切都是不定数。

这一夜他宿在厢房,次日一早就要赶回军营。云意也起得早,招呼两声,留他一同在花厅里用早饭。

她近日胃口不大好,吃的不多,红豆粥舀上两勺便搁了碗,静静看他一眨眼吃下一只奶馒头,说不上狼吞虎咽,可也不算好。“二爷身上有伤,切记不能沾酒,若是桌上有辛辣之物,也尽量少食,万一到了战场还有不妥,那可不好办。”

“唔——”态度称得上敷衍。

云意不甚在意,自顾自说下去,“二爷平日在军营都吃些什么?”

“灶头上做什么吃什么,不讲究那些。”

“药还是要吃的。”

“挨这么几下,还要吃什么药?麻烦!”陆晋接过丫鬟红杏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要走,“你安心住着,晚些时候让子通给你找个南方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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