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乌夜啼(118)

他咬牙忍着,眉头拧紧,发出轻微的、压抑的呻吟,但也不过片刻而已,他长舒一口气,如同从魔怔中醒来。手肘撑起上身,再与她贴近些,身子沉沉压着她的,将少女丰盈的rǔ房压得变了形,可怜一对娇滴滴的rǔ儿都被他胸膛碾压得胀痛。

他高挺的鼻在她鬓边耳侧磨蹭,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听他口中呢喃着:“娇娇,娇娇,我的心肝儿ròu儿,真真要死在你手上。”

身上盖了个活生生的人,她被压得呼吸艰难,不明所以,稍稍挪开些,又被他抓回身子底下,景辞抱怨道:“你孵小鸡呢?把我压得死死的做什么?下巴别磕我胸口上,疼呢。”

陆焉的呼吸从急促转为平稳,仍旧闭着眼,似乎极为享受,深呼吸,嗅着她颈间女儿香,无酒已入梦,轻哼道:“担心了?”

景辞坦然,“嗯,你方才真是吓人。”

陆焉吻着她,细碎的缠绵着,“心肝儿……阿爹恨不能活吞了你……”

景辞下意识地向后躲,推一推他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什么?”他稍稍抬起上身,腰下却再向前,猛地一挺,胯骨撞上她娇娇软软的小腹,手撑在耳旁,撑出二人之间狭窄空间。

头低着,对着她仰躺着的脸,“娇娇怕什么?嗯?同阿爹说说……”

“怕你像上回那样……那我可再也不搭理你了……”她耳根发热,索性捂住脸不看他。

他隔着一双细白如玉的手亲吻她,抱紧了低语道:“娇娇,我怎么舍得……”

第二日醒来时,她仍是正正经经地睡在枕上,被子睡衣都安好,身边人已不知去向,杨柳儿与木棉担起了半夏白苏的活,服侍她起c黄更衣,她吵着闹着让杨柳儿从箱底里翻出一件簇新的水田衣来,一块块拼接的花布穿在身上,拼一块多一块,说不出的新奇。

她在家中见大夫人穿过,长辈们嫌弃这衣裳上不得台面,碰都不让碰,大夫人那件颜色更暗,不如这一件鲜嫩可爱,穿在身上,不知是堕马髻妩媚,还是因珠钗娇柔,莫名衬出一股琵琶巷里的风尘味,不过谁也没敢说,直等到陆焉从宫里回来,拎着她回房,从头到脚换过一身才肯放她出门。

屋子里一个硬扯着不让,一个索性撕开了扔远,景辞望着那两块破布生气,“你这人……就不能让我在屋子里穿着玩儿么?”

“不许!”他挑上一件石榴红褙子,月牙白上衣给她换上,“这衣裳远看着不知是几时偷溜进府的乞儿,近看是员外家老夫人,你穿这个作甚。”

“你管得可忒宽。”

“我看你就缺人管着。”

这厢火药味浓烈呛鼻,外头杨柳儿突然间敲门,说春山公公有话要回。景辞瞪他一眼,转过身藏进多宝阁后头,春山弓着腰进门来说:“义父,国公府有人来,说是……”

“说——”

“哎,说是前线来的消息,大少爷中了埋伏,人……没了!”

春山的话说完,好半天没见声响。陆焉不由得往多宝阁看去,依稀只能从fèng隙里窥见她寥落的影,木木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语不发。他叹一声,吩咐春山,“去备一份礼。”

春山应是,“国公府的马车就在侧门等着,您看是……”话未完,陆焉已摆摆手,示意他告退。

春山带上门,屋内的光再暗一些,照不出许多浓烈的伤,哀莫大于心死。

“小满……”他站在她身前,挡住窗外透进来的光,轻轻唤她。

“啊?”她抬头,双目无光,直愣愣对住他,没有泪也没有其他,都是空的,空空如也。疾风骤雨来得太快,让人来不及悲伤痛哭。

“唉……”他叹息,握住她冰冷的手,蹲下身来看她,“换身衣服,我陪小满回府可好?”

景辞摇头,淡淡道:“不必了,哪有自己人不在,反倒请宾客入府的道理?放心,我还挺得住,给我件没花没红的衣裳,我这就起身。”

他望她背影,心念着有时她坚强得异于想象。

☆、第60章 丧事

第六十章丧事

乌鸦、白幡,和尚的木鱼道士的八卦,女人的哭泣男人的丧服,横梁上一缕一缕麻布飘着,如同深夜游荡的魂,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上一篇:青山湿遍 下一篇:暌违2(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