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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2(重续)(31)

左安仁心下一急,托了青青的手,扶着她起身,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也累了,回去用早膳吧。”

青青温顺点头,却又朝左安良狠狠瞪上一眼,才与左安仁一同离去。

左丞相一拍桌,喝道:“顽儿,敢对公主如此无礼,不要命了?”

左安良却似无心,站起身来,抖落衣袍,挑衅道:“不过妇人尔,何必如此卑躬屈膝。”

语罢,也不待左丞相发作,便一甩衣袖,徜徉而去。

这厢,青青与左安仁对坐着,她不过略略喝了点粥,便放下白瓷小勺,饶有兴致地瞧着左安仁。

左安仁被她看得浑身发麻,只想着,他手臂上的伤还未好,她莫不是又想出什么招式来折磨他。不由得战战兢兢,片刻也没了胃口,也不敢看她,只寻了个蹩脚借口,想要遁逃,然而青青全然不理会他的紧张,手扶着下颌,当真端上一碗红枣汤,心疼他流血,招呼他多吃些。

左安仁食不下咽,味同嚼蜡。却听对面人问:“你可喜欢你二哥?”

左安仁擦了嘴,陡然间肃穆起来,瞧着她轻笑的脸,正色道:“公主勿怪,二哥他常年在边关作战,放荡惯了,并非诚心对公主无礼。”

青青道:“这么说来,那便是喜欢得紧了,啊,不,是崇敬。”

左安仁忽而像个孩子,觉着青青这话折杀了他的偶像,赌气道:“二哥十七岁进士及第,二十三武举第一,八年来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公主深居宫中,自然不会知晓。”

原来是文人武官,这便有几分能耐了。

青青却想到另一遭,“他母亲不是蒙古人么?他在沙场上挥刀斩杀的,岂不都是自己族人?”

左安仁道:“二哥母亲乃跟随那达汗投诚我朝之人,已算不得鞑靼蛮族。”

青青笑,不以为然:“世间种种,皆可变幻,唯独身上所流血液,永不会变。”

“公主!”

青青道:“好大的声响,怎么?就不怕我了?”

左安仁又嗫嚅起来,虽然后怕,却仍是开口道:“你虽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但也该知晓礼义廉耻,有些事情,是万万不可为的。你这样下去,是该如何?”

青青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将那碗红枣汤又推到他跟前,“难得,你竟还关心我,我以为,你该恨我入骨。”

那红枣汤他是着实不想喝,但瞧着青青满眼希冀的样子,却又狠不下心来——他素来对女人心软。只得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尔后人也变得豪气起来,仿佛一碗烧刀子下肚,从喉头到内里,全然是火辣辣地烧腾着。

“昨夜里我也想了想,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你一个女人能阻碍得了的。全然怪罪到你身上,确实是不该。可……可也不能推罪圣上,所以……你怨恨我,由我背着,也是应该的。”

青青笑起来,由衷赞叹,“原来,你就合该是个背黑锅的傻子啊!”

左安仁委屈道:“我有什么办法,谁教我娶了你,你有怨气,我不受谁受?”

“傻子……”

原来她当真没有选错人,这样的老实人,他本该急赤白脸,疾言遽色,叱责她罔顾礼仪,不知廉耻。

如今却是如此,教她难耐。

窗外和风煦日,繁华美景。

青青不耐辛酸,便又调笑道:“晚些时候,你可有安排?”

左安仁道:“父皇放我三天大假,全然为了陪你,我谨遵圣旨就是。”

青青道:“好,一会子你那几个侍妾定是要来请安,你也在一旁看看戏吧。”

左安仁不满道:“你们几个女人说话,我去凑什么热闹?”

青青道:“我自然是怕你怪我欺负了她们。”

左安仁警醒起来,一挑眉道:“她们不过是弱质女流,你可别把人吓着了。”

青青不悦,笑容却越发明媚,“我不也是弱质女流?你怎就不怕我被她们欺负了?”

左安仁无言相对,只好讪讪道:“你贵为公主……”

青青一甩袖,不耐道:“爱去不去!”

左安仁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立于一旁,面无表情的萍儿,纳闷道:“怎么蓦地就生起气来了?”

青青却是去了库房,吩咐总管把承贤送的礼寻出来,打开锦盒,内里是一尊半人高白玉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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