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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之城(36)

阿眉委委屈屈去看陆满,谁知他像没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悄无声息。

陆正华哄人,“滚滚滚滚,多看你一眼都嫌脏!你以为宁江心还会回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早死透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警察都找不到线索,你陆正华凭什么说他死了?我告诉你,江心迟早要回来的,他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就看着吧,我要让余敏柔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看着吧,看着吧……”文雪兰像是疯魔了,紧紧攥着阿眉,反反复复念叨,也不去细想陆正华为何如此肯定宁江心的死亡。

到了外头,冷风灌进嘴里,才清醒些许,阿眉小心翼翼问母亲,“妈,那个宁江心……就是我爸爸?”

“不,不是。”文雪兰连忙摇头,否认,“妈妈被气疯了,口无遮拦。从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随口说的,你别认真。要离余敏柔宁微澜母女远远的,她们太狠了,太狠了……”

江心,你几时回来,看看她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回望过去誓言,每一句她都未敢忘记。待到老去,心中也只有你一人,陪她埋葬这一生,欢乐苦楚,岁月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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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都说辞旧迎新,能不能把旧情人随着旧年辞去,腾出地位来换新宠,新的一年才算新鲜刺激。

宁微澜的私人电话好像被割掉舌头,有多少天没有响过?即便接通也不过是那个谁谁谁,多少年同学没有讲过几句话,嘘寒问暖,几句调笑,似乎就能把过去的不联系,不亲密立刻消弭,剩下的是老同学的亲热,时间地点,宁大小姐,你一定要赏光。

她庆幸自己腿伤未愈,能推托掉无数大大小小无聊聚会。

“恋爱了?再等对方电话?”余勉生从身后绕到眼前,忙忙碌碌大半年,为理想为生活,终于在除夕夜回归家庭。他是独子,肩上压力重重。舒朗眉目见窥见疲态,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多苦多难不习惯与人说,只在家中时,换一件轻松居家衫,假装一切安好,父母家人无需担心。

作为长兄,他不算合格。

“怎么会?只是有点晃神,发会呆。”

玻璃磡嵌的阳台,采光好,不透风,搭一件羊毛毯,一本书一只躺椅,足够消磨一下午。

在青山的二十几天就像一场短暂的梦,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那个背她下山,为她暖脚的男孩子是否真实存在过。

“没有?那怎么会看着手机发呆?根据我多年经验,这是小女生谈恋爱基本表现,发痴发呆,白日做梦。”余勉生坐她对面,懒懒散散瘫在摇椅里,结局既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享受生活,“我们家阿宁也终于肯开窍了?哥哥我已经做好你嫁不出去养你一辈子的准备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是谁?我认不认识?难道是凌少坤?不如你给一点提示,我来猜,嗯——他是做什么职业?律师?医生?还是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要么半年不着家,要么一见面就审我。我去找外公聊天,看你还敢不敢跟来!”宁微澜招架不住,拉开身上温暖羊毛毯,穿鞋,就要走。

余勉生坐在椅子上笑,“你只管去,外公在和霍展年谈正事,你去凑什么热闹。”

宁微澜不信,“你这个人最不可信了,说了等我过生日就回来,结果影子也没看见,电话也不打,我再信你才怪。”

“阿宁!”余勉生叫住她,突然间正色道,“别总是什么事都答应,你才多大呢,正是该任性的时候,别老是那么懂事,让人看了怪难受的。”

“那你就乖一点,听话一点,多回来一点,我的压力就少多了。”拖着伤腿慢得像蜗牛,头也不回走出去,对未来,对生活,无忧无虑,从未曾放在心上。

这一回余勉生倒真没有骗她,余晋羡与霍展年在书房对坐饮茶,一位鹤发松颜,一位含章挺生。

普普通通书房,也能有沧海听涛,云中观海之感。

宁微澜不敢多停,趁未被发现,转身就要走。

隐隐约约只听见霍展年说:“我想要什么,老爷子再清楚不过。”

她许久未曾见过外公发怒,突然间身后,余晋羡厉声警告,“霍展年,你不要以为这一点点事就可以要挟我,我余晋羡不吃你这一套。”

霍展年态度谦和,宽慰道:“您注意身体,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勉生有什么事情,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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