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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144)

“试试就知道,没毒继续说,有毒当即就死了,交代遗言。”

李然自然要说下去,他目的在此,怎能无功而返,屏风之后李慕却陡然间恐惧起来,他唯恐她恨他。

“简而言之,你人事不省之时,皇兄告知周沐你已被他杀死,瞧你们情深似海,索性成全了你们。找一句女尸替你同他关在漆黑不见光的墓穴里,三个月后打开坟墓,里头只剩下疯疯癫癫的周沐与一具枯骨,那女人可怜,死后还要被人啃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如何?皇兄为了得到你,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碰——”顾南风抓起手边的茶壶就朝李然砸过去,他不躲不闪,茶壶恰好砸中他额角,片刻血流如注,染红了小半边脸,他却仍是笑,仿佛十分享受,像是吸血的妖媚,痴笑人间,“急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眼看她几近崩溃,他却可以一杯茶,一抹笑,眼睁睁目睹她分崩离析,这快感令人沉醉,“你放心,周沐现下在我府上,年尾提了副都统,娶的是城中名门闺秀,又纳了良辰姑娘做妾,听说是老相识,有旧情,日子过得逍遥似神仙。你听了,心中大约也好过些。不过我心怀疑惑,从前你那样执拗的一个人,怎会忍得住妹妹与丈夫偷情?或是想要效法大小周后?顾芳芳现下在牢里吃好住好,行刺天子那样大的罪名怎能就这样拖延着,按律当斩立决,或是有人念着春风一度,舍不得下手?南风,如此看来,你比大周后更大度些,还能活得如此潇洒甜蜜,令人艳羡。”

她深吸一口气,企图将上翻的血气压下,闭着眼,不愿看他,“说完了?在这用膳吗?我去叫厨房准备,加几个你爱吃的菜。”

李然用袖子擦一擦血,缓缓起身,欺近些许,“谢娘娘好意,我便不在此多留了,以免落人话柄,娘娘百口莫辩。”再而压低了声音,只让她听见,“下回再见,兴许就是贩夫走卒,阶下之囚,但周大哥豪言壮语,要为我先锋,如此盛情着实难却,娘娘保重。”

顾南风抬眼,直直看他,勾唇,嘲讽道:“王爷保重,只怕是一别难相见。”

65、诈 …

旋即转身欲走,恰时李慕从屏风后大步走出,厉声道:“侍卫长何在?将此等逆贼速速拿下!”

被按倒在地,李然却并不惊讶,抬头看着满脸阴郁的李慕,满意至极,“臣弟不知陛下在此,有失礼仪,望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敢问陛下,要以何种罪名拿下臣弟?”

李慕一时也编排不出恰当罪名,恼怒,大手一挥,“押下去!”

那门吱呀一声响,一切又回复宁静,顾南风坐在圆凳上,手里捏着李然掉落的核桃仁,怔怔出神,而李慕背光而立,目光死火,仿佛要在她身上烧出个窟窿。

互相的不信任,只为旁人一句话,矛盾滋生,爱情原来都由谎言堆砌。

无人说话,屋子里一片死寂。

到后来一丝光亮也无,谁也不敢进来点灯,黑暗里,顾南风说:“你走吧。”

听闻叹息,继而是脚步声,门打开,他站在月光里,停一停便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仿佛真有2012,末日将近

决定不再减肥,想吃啥吃啥

66

66、阳 …

春醒,湖堤新绿,晓岸萌芽,恰时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

李慕迫于朝臣压力,最终还是将李然放归封地,任他继续搞阴谋。

懒猫窝冬似的在行宫躲过一整个冬天,眼看春回大地,万物复苏,顾南风终于决定伸一伸懒腰抖擞精神出门去,绕着融雪过后的人工湖溜达一圈,听得见鸟鸣,叽叽喳喳好生热闹。她折一根垂柳无意识地甩动,四个丫头跟在身后没型没状地嬉笑吵闹,她这里算是整个宫里头最不讲规矩的地方。

身后,凌晗好似老妈子一般唠叨,“奴婢虽不知太原王来的那日发生了什么,但娘娘躲在这对陛下不闻不问的,着实说不过去,夫妻哪有隔夜仇,您就不能服个软,让皇上有个台阶下。就这么晾着,宫里头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多了去了,开春便要大选秀女,您还这么老神叨叨的半点不着急,奴婢急的上火,您瞧,嘴角好大一个泡,娘娘偶尔也怜惜怜惜咱们这些做宫女的。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好混。”

顾南风听得耳根子要起茧,凌晗也不知道换个说辞,这套东西翻来覆去给她嚼烂了说过上百遍,她不着急都快被逼疯,最后只能服软,高声疾呼,“行了行了,我投降!你战斗力好比外祖手下三千铁骑,我快被你那一套说辞一字一句地碾死,再说下去我肯定就地扑倒,壮烈牺牲。无非就是回宫去,谁怕谁,再有新人又有什么了不起,来一个整死一个,来两个整死一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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