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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南风(39)

她内心深处不断提醒自己是个爷们,男人之间随便亲近些没什么大不了,不能这样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虽然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背背山……

“我我我……臣……陛下……松手好不好?”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把李慕逗得大笑起来,手指还是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一路颠簸,就只看见李慕躲着偷笑,而顾南风一脸严肃认真猪肝色。

总算到达目的地,下了车,老远就听见程牧云没大没小的吆喝,待他跑近了,把李慕与顾南风都雷得一滚,天,这是哪里来的非洲土著?黑得跟煤球似的,包青天么?

李慕指着程牧云黑不溜秋的脸,完全无法相信曾经所谓翩翩浊世佳公子,会变成今天这样仿佛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表表……表哥,你真的是表哥吗?不是从哪家府上逃出来的昆仑奴?”

程牧云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黑皮围绕之间璀璨得令人不能直视,“嘿,你们懂什么,我这才叫男儿本色!”

说完又来拍顾南风,“小七儿,想你大哥我没有?”

她差点儿被熏晕,捏着鼻子往远处躲,“一股子汗臭味,离我远点儿。”

程牧云嗤之以鼻,“你懂个屁,这是男人味!真正的男人味。你想要还没有呢,小娘们。”

这人,说话愈发粗俗。在军营里待过一阵,约莫着学了不少荤话,才多大点,就真觉得自己是男人了。

“别跟我说话,世界上我第一烦是你,第二烦的还是你。我就不男不女怎么地了嘛?”说完跳到一旁,趾高气昂。

程牧云被打击得泄了气,耳朵都耸拉下来,只是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出表情,但显然不如先前精神。

李慕很是同情地拍了拍表哥肩膀,埋怨顾南风,“小七儿,你这回可真是伤了表哥的心了。”

程牧云心中有一种被同伴抛弃,被新同学代替的痛苦,他看了看顾小七,又垂下头,唉……难怪诗仙杜甫曾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周太傅说,你们别拦着我,教出这样的学生,干脆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但各位看官若是以为程牧云会就此一蹶不振,那就大大地错了,程牧云小朋友,不,小小男子汉,正处于青春期发育阶段,荷尔蒙分泌异常,每每在大家伙都觉得安全的时候,他便开始翻天覆地搅乱乾坤。

这回也不例外。

李慕卷起袖子下地,手里捏着跟秧苗小心翼翼cha*进泥土里,身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拍马屁接龙,气氛和和美美,就差盆满钵满收工回家。

程牧云同顾南风坐在一处,小黑鬼嘴里叼着根狗尾巴糙,面上虽装得心不在焉,但三五不时便转过头去看看身边越发标致的人。

顾南风被他看得烦了,正准备转过脸去说他两句,程牧云感觉灵敏,即刻决定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恰巧不远处停了一头母牛,正悠然自得地在田地里甩尾巴。他捡了一旁拇指粗的树枝便冲上去,也不知是疯了还是傻了,一下捅进母黄牛的私密部位,那牛好生可怜,不经意间被突然cha*入,扬高了头,向天发出一声惨烈的,嗯,也许有点享受的悲鸣,牛眼睛瞪得似铜铃,突然间撒丫子不要命地往前冲,带着所谓蜜*穴里一根长长的树棍。人群骚乱不断,左躲又闪。

顾南风坐在田埂甚是安全,只不过是被惊呆,望着得意的程牧云,不禁感叹道:“牛逼,是真的牛逼!”

程牧云有点呆,并不觉得好玩,自己也弄不清出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去捅牛逼。

顾南风继续感叹,哦,春天来了。

大牛牛哞哞叫,撒开蹄子满世界跑,最终选择了最香艳的方向,呼啦啦奔向金银珠宝满身的张郡主。将美人儿吓得花容失色,面如纸灰,惊叫连连。惊惶逃命之间,一脚踏空摔在泥地里,翻过好几个滚子,吃了满嘴泥,眼泪和着泥巴脸蛋上纵横交错,锦衣华服瞬间泯灭为褴褛脏污,整个人像是刚下田回家的村妇,又像是在泥潭里游过泳,是一出古代版的村妇也疯狂。

虽然隔着重重泥浆,但顾南风还是穿过张岁寒被泥巴黏成一坨的睫毛,看见了她内心无可抑制的愤怒,那熊熊燃烧的憎恨之火哟,简直要将顾南风烧成灰烬再炼成内丹最后一口吞了在胃液的腐蚀下化作烟尘远去。

天,顾南风抚额,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人人都要同她过不去,要恨就恨程牧云那小子发春,连母牛都不放过,假装天真地拿着根木棍去调戏。张岁寒不会是认为是她故意挑唆程牧云去做那么恶心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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