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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18)

陈继川侧过身,“我叫喂?”

“陈继川。”

“嗯。”

余乔把大衣领子竖起来,挡一点风,“明早来接我。”

陈继川却皱着眉说:“你再好好想想。”

想什么呢?

余乔抿着嘴看他,欲言又止。

“小川——”人未到,声先至。

红姨推开门走出来,“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饭我就不吃了吧,还挺多客人的。”

红姨拉上余乔,唯恐她又跑了,面上仍然对着陈继川说:“人都散了,就我们几个一桌吃饭。对,还有阿坤也回来了,里头说话呢。”

陈继川这才点头,“行,我见见坤哥。”

他走过来,进门前红姨特地压低声音叮嘱他,“见了面礼貌点,阿坤再怎么说也比你大一截,别瞎闹。”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陈继川咧嘴笑,“这不有您给我担着呢,怕什么。”

“再闹事,看我还管你。”

陈继川只管笑。

他的笑天生带着一股孩子气,出现在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上,令他总是能在女性长辈手底下讨到好处。

余文初和朗昆都坐在客厅抽烟。见余乔进门,余文初第一时间把烟掐了,“回来了?酒醒了没?”

余乔点点头,说了声“我上楼了。”就打算要走,并不想和余文初这帮朋友打交道。

无奈朗昆已经出声,“乔乔回来啦,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红姨解释说:“这你爸朋友,你叫坤叔就行。”

但余乔不给面子,还是冷着脸抛出一句硬邦邦的话,“我没胃口,红姨不用叫我吃晚饭。”

说完谁也不理,这就要上楼。

却没料到,客厅拐角处,一个穿唐装的小男孩冲出来,正巧撞到余乔身上。

小男孩抬头看她,她也低头打量他。

红姨赶紧迎上来,拉开他们,“小宝,快叫姐姐。”

小男孩似乎口齿不大好,说起话来含含糊糊,但够听话,张嘴就喊:“姐……姐姐。”

余乔却转过头去看余文初。

余文初仿佛犯下大错,不敢看她,局促地解释说:“缅北前几年不是打仗吗?就捡了个孩子回来养着,前几天家里人多送到别人家照顾,刚接回来,反正就当陪你红姨。”

红姨面色难堪,声音也陡然拔高,“余文初!有你这样当着孩子的面说话的吗!”

余乔只觉得好笑,她问余文初,“叫什么名字?”

红姨来答:“家宝,余家宝。”

余乔又问:“他去加拿大的移民手续办了吗?”

余文初说:“正在办。”

陈继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半瘪的三五烟,“我出去抽根烟。”拉上朗昆去院子里吹冷风。

客厅的吊灯开着,把每一个人的神情都照得纤毫毕现。

余乔觉得自己挺没意思,早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乎的人和事,到头来还是觉得委屈。

正对上了陈继川的判断——她太矫情。

“爸,这么些年,想儿子想疯了吧。”

“乔乔!”这声音尖利,透着焦急,生怕她上了谁。

而叫住她的人不是余文初,却是红姨。

余乔横她一眼,目光冷得透骨。

“爸,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姐挪坟呢?”

“乔乔,这事真的……”

“奶奶都死了,你儿子也领了,还怕她跟你犯冲呢!”

“不是……”

“算命的说我姐没了你就能飞黄腾达了,你是不是真信了?”

“乔乔,你别哭了,都是爸爸的错。爸对不起你们,最对不起是你姐。”

余乔这才反应过来,一抹脸,沾了满手的泪。

“余家宝……呵……”她反复念着小宝的名字,摇了摇头,再没多说。

余乔上楼,余文初坐在客厅抽完一根烟,红姨才把朗昆和陈继川叫进来。

余文初招呼朗昆,“你才从阮籍那回来,正好跟我说说和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朗昆说:“他们要加价。”

“怎么说?”

“货少,要加百分之五。货够数,还按以前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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