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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20)

这天晚上她什么也没想,安安稳稳地一觉到天亮。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莫名的很听陈继川的话。

这竟似天注定。

吹过一夜凉风,叶落满地,被泥水紧紧缠在地面。

天未亮,一只红腿小隼落在汽车前盖,紧张地盯着雨刮器——它的假想敌。

余乔如约而至。

她站在驾驶座旁,敲了敲玻璃,示意陈继川开车锁。

陈继川摇下车窗,却没急着去按开锁键。他皱着眉,从下至上打量她,审视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被浅驼色大衣衬得更加苍白,仿佛灵堂上刚刚摘下的挽花。风太冷了,吹得她面颊发红,不停跺脚。但她的眼睛与他的视线相撞,向他呈现一双如乌金如镜湖的眼,一双被上帝眷顾的干净的眼睛。

“陈继川。”她终于忍不住叫他,“开门。”

他没听,逃避似的转过头去看车前盖上猛啄雨刮器的红腿小隼,“我昨天跟你说的,你想好了吗?”

“什么?”

“我给你另外找辆车,找个老实人送你。”

余乔突然笑了,漂亮姑娘本就动人,一笑更是耀眼。连斗战正酣的红腿小隼都停下来,歪头看她。

“陈继川,你个怂包。”

陈继川问:“你想好了吗?”

“你开门。”

他还是不动,“我给你找个人,比我开车稳。”

她忽然间把肩包一甩,从驾驶座窗户扔到副驾。双手攀住陈继川,通过车窗往里钻。

陈继川双手贴在大腿上,上半身僵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任她乱爬。

余乔越过陈继川,爬到副驾驶上坐好,理了理头发说:“开车吧。”

陈继川还是不愿意动,他右手扶住方向盘,长舒一口气,“余乔——”

余乔不答话,一伸手勾住他后颈,凑上去,含住他单薄的干燥的嘴唇。

她虽然主动却也透着生涩,这一个吻,仅限于含吮,仅止于厮磨。

但她点燃的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一场按捺已久的相逢。

一瞬而已,她已经被陈继川压倒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一声长鸣,吓跑了车前盖上的红腿小隼。有人捂住耳,在棉被里翻个身,有人恍若未闻,已经穿戴整齐出门谋生。

而他温暖粗糙的掌心紧贴她后颈,带着不容逃避的气势。按住她,将她柔软双唇都送到嘴边,任由他吻到尽兴。

山的背面,云的投影。

万物似快镜头向前奔,车内似慢动作齿间品味。

是初见,也是久别重现。

她喘息不定,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捧住他年轻英俊的脸,看了又看。

他大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来回摩挲,声音带着亲昵过后特有的喑哑,“你胆儿挺大。”

“嗯?”

“就不怕我跟他们一样?”

她嘴角上扬,带着一股坏事得逞后的快意,“陈继川,这是第二次说我胆子大。”

“所以呢?”

“我不是胆子大,我是疯了。”她低下头,凑近他,闻着他身上干冽的味道,与他交换鼻息,“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你懂吗?”

朝阳破云,今生第一道光落在她身后,撕裂这一刻阴郁的深冬,映出他眼底摇曳的碎光。

陈继川说:“乔乔,你这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可能是吧。”

“早知道就不这么费劲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实在让人气愤。

但余乔却说:“我早上吃糖了。”

“什么糖?”

“糙莓糖。”

“怎么每次都那么一个味儿啊,不嫌腻?”话是这么说,却已经坐直腰,凑过来,“我尝尝是不是上回那个味儿。”

就这么尝了又尝,吻了又吻,仿佛要将这一秒写成天长地久无尽头。

嘘——

两心碰撞的声音,请你侧耳听。

风停了。

余乔勾着他领子上的抽绳,喘着气说:“陈继川,你还怂吗?”

“我不怂你能上钩吗?”

“你花招真挺多的。”

陈继川得意地笑,一巴掌拍在她x股上,“赖我身上有意思?还去不去老峰山?”

“肯开车了?”

“定金都收了,肯定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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