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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31)

她心中,酸涩难解。

她倒向他,双手环住他肩膀,紧紧抱着他。

她在他颈间呢喃,“陈继川——”

“嗯?又哭什么?”

余乔哽咽,“我总是很害怕。”

他轻抚她后背,静静听她说。

“肯定会有什么意外把我们分开。”

“别瞎想。”

“会的,每一个故事都这么写。”

“不会的。”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不走。”

“好……”她努力地、尽力地拥抱他,“我也不走。”

已经到午夜,电台主持人说,现在我们播放今晚的最后一首歌。

陈继川开始抽今晚的第二根烟,“要不我再跟你说说我骑车把自己摔断腿的事儿吧……”

“我和老田把炮仗点燃扔进去,整个厕所都炸了……”

“后来又说先我扮流氓,老田去英雄救美,结果差点让警察抓乐……”

“小学三年级吧,老田偷了他爸的避孕套跑学校来,我们一人一个吹气球……”

长路空无一物,路灯下只有挣扎的飞虫,一阵风刮过,风里藏着她的笑,带去远方、山林或湖泊,用以点亮这个冬已深、春未至的时节。

【即使明天早上,

枪口和血淋淋的太阳,

让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笔,

我也绝不会交出这个夜晚,

我绝不会交出你。

——北岛】

第十四章祭奠

那时夜很长,梦很美,她的爱将将萌芽,未能来得及受创。

余乔醒来时,陈继川已经穿戴好,靠在椅子上讲电话。

见她睁眼,匆匆留下一句“回头再说”,便放下手机,坐到c黄边来。

“醒了?”

“嗯……几点了?”

陈继川低头看表,“还早,九点四十五。”

余乔随手抓起他的套头衫穿上,露出两条细长的腿,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吃完早饭就出发,中午能到,**点能再开回来。”

“不留了?”

“不留了。”她转过身,嘴里叼着蓝格子发圈,两只手都翻折在脑后,笑着揶揄他,“实在不想再听一整晚老田的故事。”

陈继川不以为意,“老田多好啊。他要是个女的,我这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余乔抓起毛巾往浴室走,边走边说:“现在也不迟,你要真爱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他跟上去,靠在浴室门边,双手环胸,打量浴室镜里满脸素净的余乔,“我和老田只有一起睡的情义,不像咱们,老有一起睡的玉望。”

“陈继川——”余乔停下拿毛巾的动作,在镜子的倒影中与他对望。

“哎。”

“别一大早就这么浑。”

“那不行,咱们俩能勾勾搭搭的时间也没剩几天了,我得抓紧机会犯浑。”

他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几乎将她困在洗漱台。

镜子里,他仗着自己个儿高,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歪着嘴一阵坏笑,“小蝴蝶连老田的醋都吃?”

他的手指徘徊在她的蝴蝶胎记上,位置特殊,轻易让人心痒难耐。

余乔皱眉,“我们抓紧时间好不好?晚了,又要开夜车……”

“好,我们抓紧时间。”

他蹲下去,吻在她的胎记上。

继而再向下,一时轻,一时重,一时缓,一时紧——

她抓在洗漱台边缘上的手指拧得发白,她望见镜子里一张绯红的脸,一双开合不定的唇,还有她呼出的热气,似云雾蒸腾。

“陈继川!你疯了!”

她尖叫,扭着腰挣扎。

但他哪里有空答她?他忙得像只工蜂。

接近十二点,吉普车开在国道上,太阳光亮得刺眼。

余乔来回翻一本旅游小册,还是不愿意出声。

陈继川把手伸过来捏她腮边ròu,“还气呢?”

余乔挥开他的手,把旅游小册展开盖住脸。

陈继川憋着笑说:“噢,原来不是生气,是不好意思。”

余乔道:“陈继川,你这个人……太……太没下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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