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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之刃(37)

余乔逆光站着,低头轻轻抚摸着玫瑰脆弱的花瓣。

光与影淬着金,描一幅黄昏背后的静谧。

“你把花带回来了啊……”

“嗯。”陈继川站在门口,懒懒的,却又专注地看着她,“水里放一粒阿司匹林,可以活一个星期。”

“陈继川,你有时候真挺可爱的。”

“你来就是为了夸我可爱?”

她转过身,嘴角漾开浅浅笑容,漂亮得像画中人。谁见她,都不忍责备。

何况他心中有爱有不舍?

活该投降,活该犯贱。

即便她一个字不说,他也已经替她找好一千个理由,个个都能令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余乔说:“陈继川,你不用吃醋——”

“老子没吃醋。”

“没有必要,你在我心里,比他们任何人都好,好一万倍。”

她说完,他的眉头开了。

是雨后初晴,阳光落满滴水的叶片。

他扶墙站着,笑,“才一万倍啊?怎么也得是一个亿啊。”

她哄着他,“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就这样?”他走近来,双手撑在桌面,用怀抱困住她,“余乔,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情场浪子啊。”

“是吗?那你呢,你是什么?”

“嗯……纯情少女吧……”

余乔环住他后颈,笑个不停,“陈继川,要点脸。”

“我不要脸。”他微微低头,欺近她,“我要你。”

她的心猛然一紧,继而砰砰狂跳。

余乔低下头,手指勾住他领口,羞赧的情令她从耳根烧到面颊,她说:“陈继川,我很想告诉你,可是又怕你离开我……”

他拥住她,半开玩笑地说:“我一个纯情少女能跑哪去啊?这辈子就栽你手上了,余大哥。”

“别闹。”他一打岔,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但到底心是暖的,对变幻莫测的未来,亦无惧意。

她倚着他,放缓语调,“事情大概要从我姐姐去世那一年说起……”

“那个时候,镇上风言风语传得越来越难听。我不明白,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些……指指点点,恶意中伤。但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们会做到这一步……”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重回噩梦。

陈继川捏一捏她耳垂,仿佛将她从梦中唤醒,“算了,别说了,没必要。反正说不说都一样,我跑不了。”

“不,我想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

“好。”他轻抚她后背,以作安慰,“要不……来瓶二锅头再说?”

“陈继川,你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正经时候了?”

陈继川道:“又冤枉我,我这回真特别正经。”

余乔捶他一下,缓了缓,继续说:“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放学后,看校门的老头说我妈一早就在校内印刷厂等着我,他领我去,厂房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没多久,另一个白头发校工也来了……他们说我跟我姐一样,都是喜欢勾引老男人的小表子,他们……”

她说不下去。

这注定是个无法讲完的故事。

他的手臂收紧,力道加重,抱得她生疼。

余乔说:“所以我总是很害怕,不能和男性正常相处,到后来个个都认为我有病,劝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就是在互助会上遇到宋兆峰,他的事情……是他*,我不好说。但我们两个能走到一起,一大半是因为绝望。就当是做戏,互相都有好处。但我没想到,你出现,他越界,事情变成一团乱麻。”

天黑了,灯还没来得及打开。她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抬手轻抚他眉心,问:“陈继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清了清嗓子才说,“你昨天是不是没洗头,有点儿味儿了。”

“陈继川!”

她要挣,被他一把捞回来,牢牢困在怀里,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脸,轻声说:“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让我去那一天,去印刷厂揍死那俩人渣。”

“你那时候也才十一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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