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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26)

未央笑笑说:“我觉得她会更中意程二小姐这个称呼。”

程景行气结,“你很顽劣。”

未央满不在乎,“程先生知道什么叫顽劣吗?对于您的决定,我从来乖顺服从,没给您添过任何麻烦,不是吗?”

程景行停下来,大约是想在正式介绍前好好教训一顿,“我不觉得。你行动上服从无非是因为不能反抗,可你心里满怀愤恨,傲气十足。你听着,没有人亏欠你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前来收债,人人都应对你礼貌周详。”

程景行陡然间脾气噌噌地往上窜,仿佛是月经不调小腹坠涨,一星半点刺激就让他跳脚。

不幸未央前头刚被人训过,此刻斗志昂扬,半点都不愿退。她便又弯了唇角浅浅笑,不经意间显露颠倒众生之美,又带他回那一天顶楼里凌乱场景,丝丝缕缕都是罪孽,撩拨他的目光全然集中在她唇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理解问题的角度一致统一,全然认为我天性顽劣,性格偏激,居然没有人好心觉得十七岁的小姑娘刚到新环境,自然有焦灼不安,所有一切通通是理所应当。我自认为达到你所有要求,那么,程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呢?”她往前一步,抬高了下巴望他,“还要管我的心吗?”

程景行紧抿着唇,低头看她,表情肃穆,“我希望你不要在程家惹出是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乖乖上前一步,露出温顺模样,“我愿意称她母亲。”

那语调轻轻,仍有细细委屈盘旋,程景行的心便稍稍软化,长舒一口气,“走吧。”

“如果程二小姐或者严夫人不介意的话。”林未央在他背后幸灾乐祸,瞧他瞬间僵直的背脊,突然觉得程景行也非刀枪不入,他大约是对她没有办法了,也不回头,就这么气冲冲往前走。

这哪里是相隔十七年后,亲母女相认的场面。那林未央,分明是半点情亲没有。

大厅里已长桌上一溜坐满了人,未央怕羞似的躲在程景行身后,怯怯往外看。那桌上人瞧她小气吧啦模样,即便是笑容可掬,也可瞧见眼中轻鄙。未央觉得这反映不错,起码还算正常,相比一屋子人抱团大哭,这样的场景更能让人接受。

首座上坐着程家老爷子,接下来是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面皮保养得仍是不错,只是白森森地掉粉,一顿饭不知要吃下几斤铅。程微澜面无表情,眼皮也不抬一下,倒是她身旁坐着的老男人温温和和朝她笑,听程景行一一介绍过,原来是程微澜的丈夫,严文涛。底下还有个二十出头年轻男子,是程大小姐宝贝儿子许焰,皮肤白得发青,鼻上挂一副细边眼睛,斯斯文文。程家三小姐未归,原来程景行行四,是单传嫡子,从小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儿。

程景行对林未央的介绍很简单,三个字,“林未央。”这身份尴尬,瞧瞧,他也不愿多说。

最终还是老爷子发话,死寂死寂的饭桌,咳嗽一声震天响,“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了。”

未央点一点头,扯扯嘴皮子笑一笑,顶着僵尸似的表情也就落座了。

程微澜显然对她颇为嫌弃,一顿饭下来闷声不语,倒是严文涛很关爱地问了些废话是的问题,比如今年几岁,在哪里念书,生活好不好,朋友多不多之类,都叫未央滴水不漏地敷衍过去,全然一副唯唯诺诺,好欺负模样。

末尾,又听首座上说:“景行,明天带她去看看诺诺。”

程景行点头,“好。”

险些将同母异父的妹妹忘记,想来这几日有得忙,赶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有什么好见,都是鼻孔翻天横着走的人,一个个傻兮兮没什意思。

纠缠

浴室里有巨大落地窗,将水雾弥漫的身体照个通透。未央转个身取衣,镜子里便转换了风貌,那一颗颗水珠顺着背脊落于挺翘臀边,无声无息她便已脱少女稚气,生涩却又急于绽放的美丽,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是无限旖旎风光。

外间传来沉沉门响,镜中人侧过脸来,勾唇,妖娆如灵魅。

卧室内亦然徐徐烟雾缭绕,烟灰缸里都是长长烟蒂,许多还剩大半,仍不肯就此灭却,仰着头丝丝缕缕呼唤。

未央套着松松睡裙走出,因忙着擦头发而忘了穿鞋,赤足踩在厚重地毯上,那纯白的裙边在膝盖处飘荡,一双纤细的小腿湿漉漉,一滴滴水珠落下,牛rǔ子似的鲜嫩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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