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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15)

莫寒心中有一种被拆穿的窘迫,更有豁出去拼一场的气魄。

于是大剌剌地坐在石桥栏杆上,淡青色裙角随着双腿的弧度来回飘荡,仿佛溪中涟漪,娇憨可爱。

她挥手,招呼他一同坐,祁洗玉却只是皱眉,略微上前一步站在她身旁。

“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笑话?”“我从不听这些东西。”她侧过头,眼中满是惊异,“摆脱你不要总是那么孤傲好不好?偶尔恶趣一下对身心健康有好处。

老是紧绷着脸容易老哦!”“老了才好,如此方可弃了这肮脏皮囊!”祁洗玉突然激愤起来,捏紧了拳头,恨到骨头里。

“那你可以自己毁容嘛,何必等着老天让你老!”半晌未闻身旁响动,莫寒自知说错话,扯着他宽大的衣袖,讨饶道:“我说太快了,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是说……”“公主说得对,说到底,是我舍不得这一身富贵。

自作孽,不可活。”“这话好奇怪,富贵有什么不好?任谁都不愿做乞丐。

你又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尽管放肆去花,你得想着,你若不用,便会让我这样好吃懒做一事无成的人浪费,如此,花钱必再无后顾之忧!”

“公主倒是直慡。”莫寒皱眉,撇撇嘴,有些赌气地回道:“大人也真是……直言不讳。”

“是吗?看公主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夸人。”“我都这样贬低自己了,大人就不能配合着答吗?至少也应该说,公主怎可如此妄自菲薄?长公主蕙质兰心冰雪聪明颖悟绝人锦心绣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话未完,身侧已传来声声朗笑。

祁洗玉笑不可抑,象牙白的肌肤上泛起阵阵红晕,艳过朝日飞霞。

但……他还是适合忧郁小生作派。

黄鹂惊飞,只余空无一物的枝头,轻轻晃动。

“虽然你不笑的时候比较好看,但……多笑笑还是好的,即使是嘲笑我。”

“你赢了。”“对哦。”莫寒点点头,伸手去接飘落的白梨花,“你不说我都忘了。”

“不走么?”“为什么要走?”“你已经赢了。”“可是这样坐着很舒服啊,何必要走?”她随意地笑笑,将手心落花吹散,潺潺流动的碧水上浮起点点涟漪,继而,渐渐消失无踪,“你觉得……输赢很重要?”他将落在她头顶的白梨花拂去,仿佛自语道:“不重要么?”“谁知道呢!”莫寒耸耸肩,完全不在乎的模样,“说这样深奥的话题做什么。

来来来,吃颗糖,甜食让人心情好。”她取出腰间锦囊,将rǔ白色糖果倒于手心,在祁洗玉跟前晃了晃,眯着眼问:“真的不要?”“你自己吃吧。”“没劲,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吃,连袭远那个小娃娃都嫌甜。”正兀自品着甜腻腻的糖果,就见秋思匆匆忙忙地从假山后跑出来,对祁洗玉行礼后望着她欲言又止。

莫寒心下明了,从栏杆上下来牵了秋思就往玉华殿方向跑。

“我得回去了,袭远见我不在还不知有多少罗嗦呢!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清脆的声音远远飘来,人已消失在回廊转角处。

他垂目,指间是伴轻风而落的残花。

玩么?还是第一次,有人寻他只为玩耍。

过往时光一点点追溯,家乡青石板,春日细雨,小桥流水。

他仍是天真无忧的孩童,下学后随伙伴一同在江南小巷中疯玩。

还有巷尾那个,总被欺负的贫家小女孩红扑扑的脸。

朝踏落花相伴出,暮随飞鸟一时还。

出游

本计划好要痛痛快快地玩转东京,可惜遇上了祁洗玉这个大麻烦,且不识好歹。

莫寒窝火,盘腿做在c黄榻上,想来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出宫的机会,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了,最多脸皮再厚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乔生今日忽然得了莫寒的信,说是到了东京的七十二户大酒家当年开卖煮酒的日子,要去尝尝鲜。

也不知她一个姑娘家去尝酒作甚。

无奈让人抓了把柄,也只好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了。

也不知她明白了几分,不过多半是太子告诉她的吧。

远处一青色身影渐行渐近,见她故作潇洒地晃着手中的葵扇,左右看着东华门的守卫,满是得意,沈乔生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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