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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年暗伤(152)

不要在乎我,因为我,终究要走。

“呵呵……”他送开手,却在下一刻把她拥进怀里,止不住地苦笑道,“原来,你对我连恨都不是……”

埋首在他胸前,她压抑着泪水,几乎要把下唇咬破,却始终止不住满溢的悲伤。

只是,他看不见。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再没有悉悉索索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显得更加孤寂,寒风从门fèng窜进屋内,将烛光摇曳。

“我不会放手。绝不。”

她点头,复又微笑,了然于胸,“我知道。我会跟你回去。”

完颜煦讶异,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好,我们明天就走。”

莫寒看了看他手臂上猩红的颜色,终是没有开口,安然从他怀中退出,走到桌边盛一杯半凉的茶给他,垂目应声:“随你。”

夜很静,风带过垂死的叶,葬入远方泥土。

她收拾好茶具,将烛火挑亮,平静地看着伏在桌上深睡的男人。

岑谬崖的迷药,果然厉害。

“庚深露重,尊驾在外偷听不觉得冷吗?”

花格窗子被撑开,陆非然轻盈一跃,便跳进屋内。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头?”他在完颜煦对面的圆凳上落座,拿起茶杯闻了闻,好奇道,“这什么?岑老大夫给你的独门秘药?”

她无奈,夺过陆非然在手中转来转去的杯子,有些不耐。

她要怎么跟他说,一切只是她的直觉,他在与不在,她都有感觉。

“你动手了?”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本想给完颜煦披上,但却在半空中顿住,挂在自己手臂上。

“是。”陆非然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这两天跑去江陵,在那里动的手。”

“那么……”

不知何事,那茶杯又回到了陆非然手里,他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杯身上细致的青釉花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微微颔首,肯定道:“会。”

“所以喽,我最后一剑收住了,只在他手臂上蹭破点皮而已。这样不难过了吧?”

“就这样?”她拔高了音调,不置信地说,“这个理由太牵强,换一个旁的会更可信。”

“可事实就是这样。呆呆,你可不可以不要凡事都想得那么复杂?简单点,人也会轻松些。”他起身,将莫寒手中的披风拢在她肩上,系好带子,淡笑道,“外头冷,早去早回啊呆呆。”

莫寒略微有些吃惊,但随即便沉下脸来,闷声质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你们,好似还有什么约定,是吗?”

“哎,我说你……算了,我没话说,呆呆,我可真服了你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紧绷的面颊说道,“呆呆,你难道真的连我都要怀疑?这世上,当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只是了解你,如此而已,没有算计,从来没有。”

“帮你做了那么多家务,你好歹也要试着相信一下我,作为回报吧!”

“对不起。”

“莫寒。”他声音低沉,轻轻唤她。

“什么?”

“你方才说要走,是真的吗?”

她拢了拢披风,转身往外走去。“你在外面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么?”

“我以为,苏州很好。”

“我只是来苏州玩玩而已,兴致一过,自然是要回去的。我还是喜欢荣华富贵,奢侈享乐的生活……”

陆非然缓步上前,斜靠在门边,沉沉地看着她,淡淡开口道:“不要跟我说这些,你知道,我是不会信的。”

她垂下眼睑,不去看他琥珀色的澄亮眼眸,“那么,我无话可说。”

“至少,告诉我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堵在门口,不让分毫。

她默然。

“还是无话可说?”一丝伤痛从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他随即又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摆摆手叹道,“我逼你做什么?早去早回,兴许还能赶上王大娘今早的第一笼包子。”

她提步上前,侧身而过的瞬间,错过他不舍的眼神。

“陆非然,你还记得自己欠我的债吧?”

他靠在门上,饶有兴致地挑眉答道:“是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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