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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25)

“今天就到这里。”他终于懒得再听下去,转过身跳下高台。她抬手勾着马尾辫扬起脸,对未来对阻碍对山南水北距离毫无畏惧,并高声扬言,“你搞不好会成为我初恋,听完有没有好得意?”

得不得意无从得知,他自始至终背对她,直直往门外走,很快就要关灯关门将她一人留在这幢随时能飘出冤魂的空屋。

她急忙追上去,“太高,我下不来。”

放下骄傲求他,当做退让,怎么样也要给她三分面吧……

然而并不,他抬手向后一指,“中间有梯。”

死扑街,臭哑巴,油盐不进!

她弹足十五分钟少女心,全都弹给一头牛听。

肖劲按时按点送楚楚回家,她在车内玩一场“我绝不先开口说话”的游戏,闭紧嘴闷不吭声。快到家时又想,她方才明明只是开玩笑,为什么要生气?

于是将方才在沉默中进行的“赌咒”“发誓”通通抛到脑后,一时间脑子短路,“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他没回答,但她清清楚楚望见他嘴角上扬,似阳光照过深渊。令你怀疑自己眼花,扑克脸也会有这类台风天躲室内、小时候偷糖吃的甜蜜。

见鬼,她居然又被带走神。

丁到底从哪里挖来这尊大佛?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样?”他泊好车,拉上手刹,转个电台侧过身正对她。

电台主持人故意压低嗓,装情深,词又老,听的人鸡皮疙瘩满身,“总有一段情,如歌,让你同我都久久不能释怀,总有一首歌,不经意间,引发你内心温柔。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听《想你》……”

楚楚挺直后背,强撑,“我用人,通常挑单身人士。”

“噢?丁没有同我提过。”他手指扶住cao纵杆,轻敲。眼风扫过来,好犀利,看得她后颈发凉,战战兢兢要招供,求一个坦白从宽。

咽口水,继续强撑,“有家室,进进出出好不方便。”

“哪方面?”

“很多方面……”

“比如?”他眼带浓情,似乎彻头彻尾换个人,眼下是若有若无的笑,似真似假的痞,任是灭绝师太再生也招架不住。

她背脊贴住后座,几近僵直,“比如我口红蹭到你领口,我香水染上你外套,女人查男人,个个都是福尔摩斯,一定怀疑你‘偷食’。”

“你想太多。”

她仿佛被刺中同脚,因有年龄与阅历差距,最恨被当做三岁小孩“看不起”,因此立刻从前车抽屉里找出一只豆沙色口红——这是为出席宴会时备用应急物品,这回拿来临时作伪证,上妆之后扑向他,蹭在他衣领。

无奈肖劲是石头人,管她闹什么,他都稳如泰山,请君随意。

无心才能无情。

楚楚冲他挑眉,“明早你脸上带伤就是有固定女友。”

“然后呢?”

“然后?”她似乎没想过对策,或者说是她不曾期待过的结果,“然后就炒你鱿鱼!”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要挟,连她自己都没底气。话说完,立马下车,多一分钟都不待,全然是落荒而逃。

只留肖劲一人在车内,打开天窗,黑暗中点燃一根烟,指派尼古丁过肺,情过心。

夜半昧,电台歌声舒缓,唱一丝幽怨一丝苦,“呆坐半晚咖啡早渗着冰冷。是否心已淡是挂念你的冷淡,难合上眼,枕边早垫着冰冷,夜深不觉冷但似躺在泥滩……”

他低头看一眼衣领上的口红印,嘴角轻弯。

山间寂静,唯有香烟仍有温度,却烧不尽如影随形的孤独,刻在骨节,长在腑脏。

夜深人安逸。

肖劲回到天安大厦,家中除开18D,还有蒋琬在等。她近几日患上流感,撑不住一日十小时站立微笑迎来送往。

“吃晚饭没有?”她倚在门上,问,“我做了糖水在灶上,要不要尝一点?”

“我吃过鱼丸面。”

“噢。”蒋琬无不遗憾,“总是吃一样菜,你都不会腻?”

“不会。”两个字打发人,好闷。

走道太窄,肖劲必须侧过身才能绕开她。

因而靠的近,令她无法忽视他衣领唇印,新鲜热辣,如鲠在喉。

“第二次了。”她的视线垂落在他衣领,以眉眼示意,“几时带回来吃吃饭,见一见朋友。”顺带看一眼这座囚牢似的笼屋,看谁能忍受终日与木虱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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