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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1997(67)

“我是说我不会去给你扫墓,我好懒,最怕爬山。”她回过头看着他的眼,认认真真发出声明,“不要喜欢我,你还不懂感情。”

咦?说得像久经沙场的情感专家。

“我懂,我明明喜欢你。”

“你不懂,感情不是说断就可以断。就算港督跟你讲你不可以同他在一起,你都一样爬过铁网去见他。”她眼神发亮,是一对闪光的小灯泡,“所以你还不懂真感情。”

“你懂?”闫子高都要听得痴呆。

“当然。”她自信满满,“我已经有深刻理解并且即将付诸实践。”接着再向他挥手,“好啦好啦,不要耽误我实践真理好不好?你赶快回家,想一想校内其他美少女,盯住一个天天看,一定快速爱上她。”

未动心,讲什么都轻轻松松。一旦有情,字字句句反复咀嚼。

她转过背奔向真心人,脚步轻快,笑容明媚,似春天里一朵雪白的云。

临近结业考试,开学第一天也要上补习班。

她乐颠颠跑上车,肖劲观察她一阵才问,“手还好吗?”

“一点小伤。”讲得像是沙场大将义薄云天。

好意外,或许肖劲也受到她中邪一样的好心情影响,话比往常多太多,“男仔头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袁柏茹?”楚楚对她已是不屑一顾,“她才不敢。”

不等他问,她已经察觉话语漏洞,中间未做努力,她从前天敌怎么回突然转性,然而谎话讲出口同样错漏百出,“多半是因为我学一身厉害功夫,走路都有‘气’啊。七仙女见到我都变七个小矮人,满地乱跑。”

肖劲认为自己在听一千零一夜。

但他最可贵品质是“不拆穿”,只是握住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发出一声,“嗯。”

过后忽觉不妥,再补上,“那就好。”

她却坐到中间来,“怎么样?关心我呀?”

等一等,肖劲才说:“关心你是应该的。”

“为什么?什么叫应该?你既不是我大哥又……又不是我情人,为什么应该关心?”

她豁出去,用词暧昧穷追不舍,发誓不论明示暗示,今次一定要捞到答案。

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肖劲说:“你花钱雇我……”

“对对对,下次花钱叫你跳艳舞你去不去?”她双手抱胸,呼吸不平。万幸她年纪小心脏强,不然迟早被他气死在车后座。

“不跳。”

“你还说!明天叫你去跳楼!”

不说最好,他最中意沉默气氛。

楚楚在后座瞪着眼,似一头发怒的母牛。

到九朗连招呼都不打,一眨眼消失在大厦入口。

她坐在教室听大肚婆讲碳酸钙硫酸铜,一应乱而无章的字母排列,恐怕要敲开脑袋把公式填进坑洞才记得住。

但她期末考试门门优秀,却对内容毫无印象,简直怀疑参加考试时被书呆鬼附身,一场一场替她答题。

下一趟讲近代史。

鸦片战争、南京条约、本埠割让、丧权rǔ国——

她想起肖劲习惯性地皱着眉、低声问:“手还疼吗?”

又问,“男仔头有没有找你麻烦?”

好温暖好窝心,在她眼里同天使没区别。

等他长出翅膀,一定迷倒绝大多数女性天使。

但还是做人好,做人才能陪她一路到老。

完了完了,满脑袋都是肖劲,肖劲肖劲肖劲,还读什么书?就知道发痴。

拜托拜托,擦擦口水呀江小姐。

但是,即便他现在单身,也不代表他一定爱上她……

不行!

如梦惊醒,她几乎要拍案而起。

“老师,我有事要提前回家。”

离结束也只剩二十分钟,补习老师一贯大肚,钱到手,学不学听不听都任意。

点点头,照惯例嘱咐,“好,路上小心。”

她立刻背上书包快步下楼,果然在天安大厦楼下,撞见肖劲独自一人坐在小桌边埋头吃一碗鱼蛋面。

风萧萧兮易水寒。

她理平衣领,将裙摆提高,露出少女圆润莹白的膝盖,再抬一抬书包,大步走向她人生现阶段终极目标。

这时候应当狂风嘶吼日月无光,才衬得上勇士赴死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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