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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离港(63)

温玉怔忡,在尤奉贤面前,她无从遮掩,“时间太多,寄托太少,生活苦闷又没意义,同阿妈日日吵架,家人又不和,不如一根烟时间躲避现实。”

尤奉贤说:“穗穗,你自己都明白,是空虚。”

温玉呐呐,似懂非懂。

尤奉贤适才转过身,要同她促膝长谈,“现在可以同外公讲一讲,究竟发生什么事。”

谈话过后第三天,春山在厨房里围绕着温玉啰啰嗦嗦,那位住在地下室的大佬又问起她,问完不许春山作答,要他当没事发生,好神经的一个人。

小火慢炖的人参鸡汤在灶台上咕咕冒着热气,才出缸的卤水鹅汁多ròu厚,还有长江流域珍珠米,粒粒晶莹。

温玉拿一只小勺一张油纸,一颗颗白色药片在纸上碾成粉末,全都倒进鸡汤里,属额外加餐。百忙之中,她抽空问一声,“叫大富去偷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春山战战兢兢答,“我都带在身上。”

她提一只竹篮,他扛一只工具包,要去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作者有话要说:要吵架D哥怎么吵得过温玉,不自量力

o(︶︿︶)o 唉

我把温玉写得好坏啊……

不过温玉不是直接上去就捆死……

她还要先获得被害人同意的,这个人精~~~~~~~~~~~

31一路向北

不能等,不能停,我要一路向北去。

昨夜雨初,今晨红日催微风,燕子携家带眷都南归,气温仍在摄氏二十度上下徘徊,路边每一株野糙都在隆冬时节茂盛生长,并非不惧严寒,只不过想在霜降冻雨到来之前多活一刻。

温玉套一件外婆亲手织的大毛衣出门,羊毛线双股织,殷桃水红衬得她本就白皙的面庞亮得惊人。

十七岁少女多得意,上帝都为她描一层金光,皮肤注满水闪闪亮,碰一下好Q弹,处处都是年轻的力量——并不在乎年龄,或青春,因她有大把希望,大把未来可供期待,不必满世界搜寻,限定自己二十八岁之前一定风风光光嫁出去,三十岁四十岁都不计较,只要是雄性生物就肯签婚书。

她们不懂得等待多快乐,希望多难得,或者她们不屑懂得。

我与你,总被世俗打败。

因此她想要试一次,漫长估计人生,她做一次豪赌,输赢不计。今后循规蹈矩,安静生活。

竹篮子里饭菜肆意飘香,老式按钮随墨绿色两股电线挂在门边,咔嚓一声灯亮,融融暖光瞬时抹平黑暗中跳跃的火星。

阴冷潮湿地下室,凌乱不堪房间,c黄边一只破口的碗装满烟头烟灰,深绿色军用c黄单上大片黄色污渍无人管,大摇大摆横亘眼前。

陆显依旧穿着他那条不洗不换的牛仔裤,头发长得遮住眼,绷带上的血渍已转黑,浑身上下散发着垃圾久不处理的酸腐味,被抽掉脊骨,站不直坐不稳,歪歪斜斜横躺在小c黄上,对着天花板发痴发呆。

听见脚步就知是谁来,他纠结于要不要起身,大男人自尊心绑缚手脚,他自始至终一动不动,装冷漠装无情,无聊之极,幼稚之极。

温玉给他不温不火演技评及格分,鼓励他再接再厉,看他能装到几时。

春山背个工具包在门外放风待命,一点点风吹糙动都吓得腿抖,讲话也变口吃,他他他——他的穗穗大不一样,都是被资本主义腐蚀污染。

要警惕糖衣炮弹呀。

室内,温玉揭开盖,鸡汤黄橙橙飘油花,人参药性都被鸡ròu吸光光,想一想都知大补,而她家传卤水鹅,只捡最精华身与翅,脖是费ròu,腿厚不入佐料,唯有翅膀与鹅腹,皮与ròu比例恰恰好,每一根骨都被卤汁浸透,齿间咬开来,骨髓都是醇厚香。

她做贤妻,乱糟糟斗室里布好碗筷等他上桌吃饭。

他终于肯将目光从屋顶结网的小蜘蛛上挪开,侧过脸瞥她一眼,仍是一张死人脸,仿佛是她欠他五百万不还。“你来做什么?”

温玉笑脸迎敌,“我来看你呀,陆生。断头饭吃不吃?”

德叔的饭菜只讲究“熟透”“有盐”,哪比得上眼前人参鸡汤卤水鹅,色香味俱佳,一丝丝热气飘来,便勾动腹中馋虫。

人生苦短,他要及时行乐,大食四方。

筷子都递到手边,他不接,温玉轻轻说:“都是我亲自下厨成果,陆生不肯赏脸?”

“无事献殷,你要做什么?开门见山,我到这一步没什么可顾及。”陆显对她的突然转变保持怀疑,甚至是恐惧,她笑盈盈模样同黑寡妇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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