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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玛莲/再见海因茨(34)


当然,这样他的胸腔会有点儿挤,毕竟他的心碎了太多次。
可怕的是他没料到,素素坐会原位之后居然能够异常冷静地对赫尔曼说道:“还有一道菜,叫宫保鸡丁,兰斯的伙计有没有提过这道菜的含义?”
“当然。”赫尔曼答得太快,以至于海因茨根本没机会阻拦,“意思是嫁给我。坦白说,我认为中国人比法国人更浪漫,就连一道菜都可以用来表达爱意。你觉得呢?亲爱的。”
维奥拉点头,“就像伊莎贝拉,美丽又神秘,我愿意为她做任何浪漫的事。”
赫尔曼捂着胸口,“噢,亲爱的,你这么说我可真伤心。”
维奥拉乐不可支,“那你该吃一口‘我爱你’填补伤心。”
餐桌上充满了赫尔曼与维奥拉欢快的笑声,海因茨在这笑声中感到深深的懊悔,早知如此,他绝不该离开卧室,更不该打开房门。他正在被嘲笑、被羞rǔ,他可怜的最初的爱情,正在被无情的寒风吹灭。
但他无意见发觉莉莉玛莲坐在他对面,低头时藏着一抹笑,这笑容如同少女峰峰顶开出的郁金香,让人无法忽视。而下一秒她眼角上扬,带着春风的甜蜜,给他一个温柔可亲的眼神。
老天,他背后绽开无数香根鸢尾,他的激动溢于言表,这感觉比战斗授勋更加令人澎湃。
他想要呐喊,想去西伯利亚雪原上狂奔,去阿尔卑斯山上攀爬,去东线战场上带领101装甲师冲破斯拉夫人的武装防线……
海因茨非常肯定,上帝创造莉莉玛莲,就是为了无限次地折磨他。
是的,一定是这样。
午餐在情潮暗涌当中结束,赫尔曼提议出去走走,海因茨正要拒绝,就听见素素说:“适当运动,这不错。”
维奥拉也非常雀跃,“我知道这附近朱莉格拉夫罗玫瑰园很不错,你们认为呢?”
赫尔曼当然同意,但似乎没人理会海因茨的个人意见。
他就像个刺头,一个没人理的老光棍,凡开口必是拒绝。
到达玫瑰园后,维奥拉与赫尔曼很快被素素与海因茨落下,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躲在玫瑰花从当中,除了热吻之外无心做其他任何事。
海因茨与素素并肩走着,阳光很好,玫瑰花半开,这是非常美妙的风景与氛围,但他有些紧张,确切的说是——非常紧张、非常非常紧张。
“亚历山大是我的堂兄,他在圣彼得堡大学读书,我们偶尔通信。”
“什……什么?”
素素突如其来的解释让他回不过神来,他本以为她正生他的气,或许是极端厌恶,毕竟他在她面前曾经愚蠢地无数次地表现出种族分子的可怕言论。但她居然在告诉他,与她通信的那个可恶的斯拉夫……不不不,是可爱的中国人是她的堂兄,并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未婚夫或者毫无根据的情人。
上帝啊,他就知道,她早已经对他情根深种,这几天她一定也在痛苦失眠当中度过,想尽办法找机会向他解释,你看,这就是证明——
“咳咳……很显然这件事已经在党卫军的调查当中。”海因茨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假装清理嗓子,“感谢你的坦白,盛小姐。”
素素抬起头,望着他,不住地笑。
在海因茨眼中,素素的眼瞳荡漾着莱茵河的波光,她的笑容似春风似蜜糖,每每令他无法抵御。
“你在笑什么?”他努力回归平静,努力用正常人的词句与她对话。
“没什么。”素素摇了摇头,她的笑容神秘莫测,“只是觉得少校先生偶尔也有可爱的时候。”
“真的吗?”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后悔,他高扬嗓音兴奋异常的样子更一只乱飞乱叫的火鸡没有区别。
真该死,他得扳回一局,他必须让莉莉玛莲知道,他绝对不是个不能控制情绪的神经病,他的心潮起伏都是因为她,噢,美丽的,令人心碎的莉莉玛莲。
海因茨赶紧板起脸,郑重地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女士,把帝国的少校与可爱这种词联系在一起,是不正确的。”
“非常不正确。”他反复强调。
素素保持微笑,继续向前走,根本没被他严肃刻板的面孔吓住。
海因茨越发懊丧,他觉得他在她眼中无所遁形,他已经彻彻底底被她看穿,除了束手就擒,他想不出其他可以用来应对她微笑的办法。
他完了,他坠进温柔陷阱,再也无法脱身。
“少校先生常在姑娘们楼下唱情歌吗?”素素走在他身前一步远,转过头向他展露出极其漂亮的侧脸,她背后是温柔的阳光以及大片大片的红色玫瑰,这场景真像一幅中世纪名画,海因茨想着,她所抵达的地点,没有一个角落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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