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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玄鸟纪(118)


有人似乎见过跃,露出疑惑的深情,与旁人嘀咕。
“走快些。”跃淡淡地吩咐驭者,却将罂的手牢牢握住。
亳在大邑商的东南,有两三日的行程。
罂却不觉得劳累。或许是天气凉慡,或许是王宫的马车舒服,不过,罂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有跃陪在身边。
跃对于照顾人似乎很在行。途中,不须罂开口,他会主动递上水,问她饿不饿;走一段,他会问罂累不累,要不要下车歇息;日头出来,他会将一顶糙笠戴在罂的头上。
罂怀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跃是她的仆人。
“跃时常照顾人么?”罂忍不住,小声问道。
跃笑笑:“从前载爱跟我,照顾惯了。”
提到载,罂忽然想起那个面上带着伤疤独自坐在殿前饮酒的身影,笑意微微凝住。
“不知他在何处。”罂低低地说。
跃亦是默然。少顷,他握着罂的手紧了紧,道:“父亲不会让他出事。”
罂抬头望他。
跃的面庞黝黑了许多,那眉间似有忧色,却无损双目的明亮。
罂微微颔首。
太阳随着一行人启程升起,灼灼地伴了一路,待到黄昏的光泽隐没在平原那头的时候,众人也找了地方烧火扎营,准备露宿。
荒郊里的野物很多,跃和从人们都是历练出来的行猎好手,没多久就扛了两三只麂子回来,洗剥烹食。
罂做不了什么,坐在跃的旁边看他亲自烧烤麂ròu。
新鲜的ròu慢慢换了颜色,在架子上“滋滋”地响。跃用手不时地翻动,ròu块里的油脂滴落下来,火苗欢快地窜起一点,带着烟气,似乎也想尝尝麂ròu的香味。
跃的眉间映着火光,眼神很专注,不知在想着烤ròu还是别的。
罂看着他,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好看得很。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跃也给她烤过ròu。那时,他似乎也是这副神情,罂也盯着看了一会。
那时心里就已经对他有好感了么?罂认真地想了想,说不定真是这样……
“再等等就能吃了。”跃发现了罂的目光,以为她饿了,和声道。
罂觉得耳根有些热,抿唇微笑,点点头。
跃的烤ròu技艺,罂早有领教,这次也丝毫没有失望。肥美的麂ròu吃下去,肚子鼓鼓的,口留余香,罂一阵满足。
众人走了一日,跃安排好守夜轮值,就命令歇息。
行走在外讲究不得许多,罂用溪水洗漱一番,回来的时候,跃已经把露宿的毡子铺好了。
罂的包袱里只有衣服,用脚趾头来想也知道今夜要和跃睡在一起。
“这铺虽不大,挤挤也能睡。”跃看看罂,火光照着半边脸,眼睛似乎有些闪烁。停了片刻,他挠挠头,低声道,“嗯……野外夜里也凉。”
罂点头:“嗯。”说罢,她大方地脱掉麻履,掀开毡子面上的长衣,躺了下去,“睡吧。”
跃没有说话。
少顷,长衣又被拉开,罂的身旁躺下一个温暖的躯体,她听到跃呼吸的声音绕在耳边。
长衣很宽大,足以覆盖两个人。毛毡却不算宽,罂担心跃不够地方,背着他微微侧过身。
跃颇有默契,也侧起身,一只手臂环过来,把罂抱在胸前。
那胸膛宽厚,跃的手臂压在身侧,罂却一点也不觉得重。
营地中寂静极了,篝火“噼啪”地燃烧,无人说话。罂看到除了守夜的人,小臣乙和其余从人也都躺了下去。似乎有意,他们睡的地方离这边最少也隔着四五丈远。
毛毡下垫着厚厚的干糙,一点也不硌人。跃的呼吸在罂的颈后起伏,匀称的节奏中带着男性粗重的温度。他的手仍环着罂,一动不动。
他说夜里很凉,罂倒不觉得,她现在有点热。
忽然,罂觉得大腿后抵着什么东西,硬硬的。她疑惑,在长衣下伸手去摸,还没碰到,手腕被跃一把抓住。
“罂……别动……”跃的声音低低喷在耳后,带着热气,似乎隐含着某种压抑。
罂一愣,脸瞬间烫起来,睡意全无。
她明白过来那是什么,的确不该动。
笨死了。
她的心跳蓦地加快,暗骂着,为自己的反应慢懊恼不已。明明是个过来人,居然这么幼稚地破了功,莫非真是这些年变迟钝了……
心潮虽澎湃,罂身体却像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
跃的手捉着她,手指紧紧攥着,有些痛。他的胸膛抵着罂的后背,热力透过布料,罂觉得像烧火一般。大腿上的硬物还抵着,并无减退,罂能感觉到跃的呼吸正变得急促,片刻,他突然放开罂,一下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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