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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光阴不可轻+惟有光阴不可轻2(出书版)(148)+惟有光阴不可轻2(出书版)+番外

作者: 林桑榆 阅读记录

那时,我还尚未得知,若非因为我,这件事在还没传出来以前,便会被悄然解决。

魏光阴细心敏感,私人户头从不走账,忽然多出八十万,自然疑心来历。待查清这是刘柄公司的户头,何伯便已迅速将这笔款子在银行报备,隔离起来。

然而,他没算到,出面代收支票的人是我。等进了检察院大楼,看见照片,怕我引火烧身,这才一力承担,所以何伯难得动了肝火。

我一直以为,岁月知我,他不知。后来才明白,是岁月知晓他的真心。当局者迷的我,从不曾看清。

这头,飞速的马路上,魏光阴听完始末,恍然大悟:“怪不得,刘柄分明咬住了要害,却突然松口。”

开车的人依然稳当,嘴角噙了一抹赞许,令我的惆怅当即飞到九霄云外。

“其实,我不过也在赌,赌他的背后主使,并非叶慎寻罢了。”

魏光阴怔了怔,“你为什么会觉得不是他?”

“因为这种漏洞百出的事,他从来不做。”

简而言之,这局设计得过于粗暴。连我这外行都感受到其中的不对劲,应该不大可能是他或者周印的作为。

既然不是叶慎寻,那么刘柄翻供的机率就很大。想来,他无非盘算着帮慎周对付魏氏。若成功,在叶慎寻面前便露了脸,可为公司多争取机会。然而我一堆照片和音频,令他意识到如意算盘落空,既如此,人之本性,大抵是要先保自己周全的。

许久没等到赞同,我侧头,发现那人的眼神已经恢复到古水无波。可全世界不懂他的沉默,我却能明白,当即心花怒放,“啊,魏同学今天喝醋了吗?表情好酸。”

他目不斜视,“谁说的?”

“我看出来了!”

他便也跟着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沉吟半晌,“嗯,看出来就好。”

……

魏光阴半真半假的话叫我振奋,自己却一脸倦容,将车开进一家酒店的停车场。

“不回去?”

我试探着问,他不假思索回:“现在家门口应该围了大堆记者,不想去应付。”

哦,对。魏氏执行官被检察院请去喝茶,尽管最后低空飞过,那也是媒体不容错过的大头条。可谁能告诉我,他只开一间套房,是什么鬼……

在上海旧宅,也曾有过同房经历,却是在我喝醉,魏光阴出于人道主义,需照顾我的情况下。现在青天白日,我的紧张比那日被请去喝茶有过之无不及。

屋子不算大,格局却非常好,像个温馨的小公寓。通体透明的玻璃窗,朦胧两层白纱。开放式厨房,五脏俱全。入门处一朵白玫瑰,压着一张纸片:请将我送给她。

我心跳的声音在屋子里铿锵地响,可惜魏光阴的注意力没在纸片上,奔床去了。

楼下有酒店自营的服装品牌,进浴室前,他熟稔地招呼我随便挑几件。我看天气热,指着薄的家居服拿,却因为那一丢丢的害羞,不敢询问他尺寸,导致拿上来的码子大了,V领几乎叉到胸口。

看着那刚从洗浴室出来,露出一片白皙皮肤的青年,我两口老血哽在喉咙,吞吐不是。魏光阴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几番,终道:“改改,我一直以为,你很保守。”

我是保守啊!我真的保守啊!我一如花似玉小白菜!等他等到地里都黄了……等等,这么说好像并没多保守。

“可能,你以为错了吧……”

既然越抹越黑,不如选择自黑。

未几,他叮嘱我洗浴室的水还没干,注意脚滑,我终于红着脸问出这个世纪难题,“这里、只有、一张床诶。”对面人似乎早有打算,一脸无所谓地擦拭头发,“你睡左边,我睡右边,没什么问题?”

魏光阴如此坦然,搞得我像是色女一枚,整天胡思乱想。正要应了他的要求起身,只听空气中又响起一句:“不过,若你觉得为难,还有其他办法。”

我眼噌地一亮,“什么办法?!”

“你睡中间,我也睡中间。”

……还是我睡左边他睡右边吧。否则,我还睡得着吗?

所幸我从浴室出来时,魏光阴已经睡着了,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蜷缩姿态。我伸手想要抚摸他微蹙的眉头,却近君情怯,只好放下遮光帘,轻手轻脚上了床。

精神接连几日高度集中,饶是钢铁意志如魏光阴,也抵不过身体需要休息的呐喊,更何况我。结果方才那些旖旎遐想,统统成了多余。

睡熟后的我特别容易做梦。梦境里,又是暴雨山谷,跌入悬崖的情景。坠崖的失重感令我两脚两手挥舞着醒来,终惊动了身旁人。

“做噩梦?”唯剩的半丝光线中,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