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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161)

沈寄将结婚证扔给陈一铭,听老友问:“人还昏迷着,你不等他醒来再办?”

“医生的检查结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寄面无表情,“等他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老太太急,没问过我,直接就弄好了。”

戚以潦笑问:“他要是一辈子都不醒,你配偶的那一栏也是他?”

沈寄冷哼:“不过一个摆设罢了。”

戚以潦的手臂搭在二楼的护栏上面,俯视大厅的金灯红酒和虚伪寒暄:“一座牢笼啊。”

“老沈,那孩子也许不是欲擒故纵。”戚以潦不轻不重道。

“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沈寄冷了脸。

戚以潦解了一颗衬衣扣子,露出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什么原因引发的发干喉结:“白天的时候,你一进病房,他的求生意念都下降了,我看他挺……”

沈寄犹如被戳到肺管子,他指间的酒杯差点砸过去:“阿潦,我和我太太的事,你参与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戚以潦皱眉。

沈寄盯着跟自己一般高的老友,想起早上种种,突兀道:“他在兰墨府期间,你用他了?”

“是不是?”不等戚以潦开口,沈寄就将酒杯丢在旁边的桌上,他在酒液四溅中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戚以潦还是那副和雅姿态,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的神态,但他的威压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电梯口的老太太把佣人打发走,她面色不解地注视护栏前的小儿子,和他结交多年的至交。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转着轮椅靠近一点,隐约从小儿子口中听见了一个人名,她松垮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和吃惊。

怎么又是为了医院那个年轻人。

孙子现在都还下落不明,这对关系要好的老友又头一回对立上了。

那祸害的劲头这么猛,真的是大师说的福星吗?别不是哪里出了错,要把她沈家煞了吧?

老太太掐了掐佛珠,不知在考量什么。

第51章

婚宴才进行到一半, 戚以潦就离场了。

老太太及时派人拦住他,在他耳边传了几句话。

圈子里的权贵都在这,也都是人精。

可不能让他们嗅出一丝一毫“南沈西戚闹不合”的信号。

这对双方来说, 都是损失。

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戚以潦下楼的时候, 不要将自己的情绪流到面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朋友间不过是起了点小摩擦,很快就好了,可到了别人那, 容易被脑补曲解。

老太太多虑了。

当“克制”和“绅士”两个词长在了一个人的骨头里, 那就相当于是两根铁链,牢牢钉在了一个人的性情上面,压住了一切和那两词不相符的东西。

戚以潦温文尔雅地回应宾客们的客套,他穿过大厅,行至花园的喷泉旁,噙在唇边的笑意慢慢减淡。

站在后面的章枕观察四周, 偶尔跟沈家的保镖撞上视线。今晚是沈家家主的婚宴, 安保比往常都要严谨。

章枕不能理解,茭白昏迷不醒就被结婚了, 冲喜吗?这是惊吓吧。

现在章枕已经完全可以确认, 茭白不是对沈董耍手段玩花样, 试图人钱都抓到手,而是根本不想进沈家的大门。

说起来,这场婚姻的起源是命盘所说, 老夫人一手操控。

婚宴却是沈董的意思。

不知是在宣示给别人看,还是在自我感动。

茭白没来,比来了好。

因为宴会上还有沈董的旧情人跟现情人, 都是跟了他比较久的,在一些场合带出来过,章枕有印象。

前者今晚是陪新老板来的,后者是婚宴上的表演秀演员,待会还要跳舞。

章枕没心思喝喜酒,他一口没碰。一晚上都在晃神,卸枪的时候连车钥匙都丢了过来。

这婚宴来得真突然。章枕仰望夜色,无星也无月,早上还有小雪粒,现在又没了,只觉得又湿又冷。

章枕搓搓手,沈,戚,褚三家是多年的交情,褚二少失去小男友后就栽进了酒肉场,前几天玩太过被老爷子一顿打,关起来了。

褚二少不在,章枕以为三哥会代替对方那份,和沈董喝到很晚,谁知道……

不欢而散。

三哥走的时候,沈董都没下楼送。

老太太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只顾着担心他三哥耍性子,却没说动自己小儿子露面。戚家的族长中途走人,老友不出面送,这不照样耐人寻味吗?

章枕和陈一铭不同,他不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也学不来。

反正他只清楚一件事,

虽然沈董是看着他长大的,但他主子只有一个。

“三哥。”章枕问道,“今晚还住熙园吗?”

戚以潦点了一支香烟,夹在指间看它一圈一圈燃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