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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177)

礼珏面如死灰:“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

“你撞见我绑茭白了。”齐子挚说。

礼珏翘卷的睫毛一眨,眼眶里蓄满了的眼泪落下来,他没擦,人有点呆。

齐总言行举止都不像是在威胁他,说话的时候还有哽声,很难过很悲伤,像是有千言万语要找人倾诉。

礼珏的气愤惊慌瞬间被一股同情占据。

齐总是个品行端正的人,没有上流社会那一类惯有的架子和德性,他看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眼神是尊重的,不是沈董那种俯视蝼蚁的高高在上。

齐家遭了难的事,礼珏在网上看到过只字片语,豪门的战争他不懂,他只知道,齐总一定很痛苦。

齐总应该不是故意做出绑人的事,是有什么苦衷。

礼珏声如细丝:“齐总,我觉得不管遇到了多大的坎,都不要放弃……别做出悔恨终身的事……”他结巴着,意识到自己还揪着男人的衣服,登时满脸难为情地缩回手,“人不会一直在底层,你那么厉害,我我我……我相信你……”

齐子挚听着耳边苍白又单纯的安慰,心想,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和小霜一样,没什么心机城府。不像那个茭白,五句话有三句都是假的,剩下两句似真似假。

前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礼珏吓了一大跳:“小秋哥哥?!”

“在这。”茭白避开一堆堆货物。

“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礼珏迟钝地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他一下就慌了神,“我的眼睛有点疼,我是不是要瞎掉了?”

茭白:???

“老弟,你那是睡久了。”茭白手往前伸,一路摸索,“你看不见,是因为货舱里没亮灯。”

茭白刚说完,货舱里就多了一道光。不是要给他照明。

是齐子挚为礼珏亮的。

茭白眯眼借着那道光看过去,他看到了礼珏哭花的小脸,瑟瑟发抖的身子。

衣服没脏。

.

礼珏贴着茭白,想到哪说到哪。

茭白的下巴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脖颈的伤口凝住了,不碰就不疼,他昏天暗地吐了一场后,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好在货舱里的海腥味极重,压住了他这一滩那一口的呕吐物味道,不然真的是……

茭白晕沉沉的窝在货箱边,没想回应礼珏,可当他隐约听到礼珏说什么别怪齐总的时候,他三叉神经都抽了一下。

这……

这就尼玛了。

茭白选择继续闭口,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开喷。

礼珏就是古早渣贱狗血题材里,能把人气吐血的柔美蠢弱人妻受代表。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我们都要好好相处,和平相处,愿世间没有断肠人。

“小珏,过来!”暗中传来齐子挚的喊声。

礼珏攥着齐子挚给的手机,颤着秀气的肩膀往茭白身边缩,弱弱地拒绝:“齐总,我就在茭白这,我不过去了。”

茭白看见齐子挚的活跃度多了两个。

头像也亮了。

齐子挚正在往这边来,却又好像停住,没有靠近。

茭白没揣测齐子挚的动机,只是瞧了瞧抽抽嗒嗒的海豹,这是要泪流成河,把自己淹死?或者在河里戏水?

.

齐子挚站在原地,隔着口罩用力抓几下烧伤的脸,那处伤口没来得及去正规医院医治,随便应付到了现在,又痒又疼,提醒他遭过怎样的屈辱。

又抓挠了片刻,齐子挚内心的痛恨才压下去了一点,他五岁就去外公家那边的封闭式学校,接受文化课跟体能训练,为的是做齐氏的继承人,成为齐家未来的顶梁柱,给两个弟弟铺路。

他在那个地方一待就是多年,长大成后回来住了一段时间又去外地学习。什么都学了,到头来却没了家业。

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才刚开始大展宏图,就走在了逃亡的路上。

齐子挚觉得自己的失败,有一半原因是不够果断。如果他狠心拒绝小霜嫁沈寄,或是在大师的事上早做文章让沈家主动另选他人,事情的走向不会是这样。

说个最近的,就差不多半小时前,他为了告不告诉小珏身世一事做好了决定,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齐子挚对弟弟哄道。

礼珏有点动摇。

茭白搞不懂现在的发展。齐子挚对礼珏吧,像爱情又不像爱情,不知道走的什么路线。

礼珏犹犹豫豫:“小秋哥哥……”

茭白:“叫名字。”

礼珏:“……茭白?”

“说事儿。”

“要不,”礼珏咬了咬形状优美的柔软唇瓣,“我去一下?”

茭白的脑袋磕在臂弯里:“去啊,脚长在你腿上,想去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