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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180)

沈而铵看了会又小又圆的月亮:“送我,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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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梁栋见到他的死党,心情很复杂。

时至今日,他没家了,也念不完高中了,唯一的信念就是等章枕为他介绍的人查出真相。

“铵哥。”梁栋艰涩地喊出这个称呼。沈家是沈家,他兄弟是兄弟,不一样。这么一想,梁栋心里的诸多情绪都没了,只剩下激动。

“还能见到你,真好,我前段时间都怕连声再见都没机会说。”梁栋留平头,蓄胡渣,眼神沧桑,可他的轮廓依然青涩,他就是个十八岁的男孩。

沈而铵坐在桌子对面,问他怎么样。

“挺好的。”梁栋咧嘴,“就踏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铵哥,你头上怎么缠着纱布?”梁栋问。

沈而铵把口罩往上轻拉了一下,随意糊弄过去,他问起梁姐姐的事。

梁栋虽然看出兄弟的敷衍,却还是没多问,他将面对茭白时说的那些重复了一遍。都在他的脑子里,偶尔冒出来一次,做梦都忘不掉。

沈而铵静默半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底下摩挲:“你怀疑,谁?”

梁栋把翻来覆去咀嚼过很多遍的答案吐露出来:“东城岑家。”

沈而铵不语。

“那位太子爷刚继承家业,需要用成绩让自己坐稳那个位子,对南城下手合情合理。”梁栋说。

“为什么,不会是,戚家?”沈而铵问。

“戚董想垄断南城的商业链,必定会跟你家对上,这不可能,他和你那老子是几十年的交情,而且,”梁栋苦笑,“重启这案子的警员是他的人给我介绍的。”

沈而铵陷入了这场重逢后的第二次沉默,灯光打在他乌黑发顶,光晕泄在他年轻俊美的眉眼上面,给人一种无法严明的透冷质感。

“铵哥,你不喜欢戚董?”梁栋微妙地问。

沈而铵没承认,也没否认。

梁栋的性格变了很多,不再没心没肺自由洒脱,劲头减弱了大半,换做以前,他铁定会八卦几句,现在却是换了话题:“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沈而铵垂盖住眼痛的睫毛轻动:“犯,蠢,害了人。”

梁栋惊讶地压住卓沿,前倾上半身,嗓子里冲出疑问:“你害了谁啊?”

消瘦憔悴的沈而铵低下头,后颈的骨头凸出来,他缓缓弯腰,双手遮住发红的眼睛。

害了想保护的人。

命运在向他宣战,它残忍地踩烂他小心搭建的壳,将他从壳里扯出来,告诉他,折一辈子纸蜻蜓,画一辈子画,就会是这样。

——被捉弄,被操控。

废人一样,连累为数不多的朋友。

茭白……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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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打了个喷嚏,他抱着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去。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货船无法返航,船员们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崩塌,那种让人绝望的压抑氛围,实质化地冲进货舱。

茭白在这方面比较宽心。

这可是狗血漫,主角受还在船上,船是不可能沉的,团灭是不存在的。撒够了狗血就会靠岸。

茭白抑郁的不是狗血怎么来,他要怎么躲,而是粮食问题。

那老头每天都找机会塞食物进来,虽然食材简陋,量也不多,却都是热乎的,还算干净。

可他送的不是三份。

老头拿钱办事,瘸子老板只让他准备两份,他就那么办。别的他不管,更不会操心剩下一个是不是要饿死。

茭白没得吃。

礼珏一开始还会留吃的,趁他大哥不注意,偷偷塞给茭白。齐子挚发现后就不让他那样做。

齐子挚更是监督礼珏吃完,绝不让他偷藏一片菜叶子,一块饭团。

礼珏不忍心看茭白挨饿,就哭。以泪洗面。

茭白是又饿又吵,他努力让自己沉睡,睡着了就不饿了。要是实在饿得不行,他就舔巧克力。

体力上面能不消耗就不消耗。

会有人来找他的。

一定会有。

他要撑到那时候,还要在那之前搞定齐子挚,如果能把礼珏打包,那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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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清晨,海上起大雾。船身倏地被一阵巨浪浪顶得旋转颠簸,礼珏受惊过度,急促地大叫了一声。

货舱外传来同样受到惊吓的喝声:“什么人?”

“草,你干嘛一惊一乍,货舱里不都货物吗?哪来的人?”同伴大声埋怨,“你别在这时候疑神疑鬼了行不行?”

“我刚才真的听到了声音。”那船员没走,停在了门口,“是不是哪个跑进去睡大觉了?”

同伴看他跟看神经病似的:“有床不睡,睡货舱?”

“算了,走吧。”

背靠货箱的茭白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