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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212)

而沈而铵跟茭白完全相反,他在光中,眉眼清晰而安静,下颚和唇边的小绒毛都能看得见。

茭白没磕南瓜子了,自从他在回南城的休息站被郁岭接走以后,他就没见过沈而铵了。

两三个月过去了都。

茭白看了看沈而铵,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低,眼眶有一圈红色。打理得还好,没有颓废脏乱。

“你在戚家的,船上。”沈而铵那么个不爱说话的人,主动开了口。

茭白点头:“昂,被他们接上船了。”

沈而铵偏了下身,几乎已经褪去青涩的眉目落入阴影里,他眼里的东西变得模糊。

“对不起。”他说。

茭白的嘴一抿,他没问沈而铵当初是怎么被齐蔺抓住的,这都过去了,对方平安归来,他也脱离了危险,情绪上比刚死里逃生好不少。

于是他接受了沈而铵的道歉:“知道了。”

然而沈而铵还是在说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一次比一次沙哑,沉痛,内疚,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沈而铵无数次的道歉,他很怕自己没机会票着茭白的面说。

幸好老天爷眷顾了他一回。

茭白没拦着沈而铵,对方说,他就听着。

等沈而铵说了不知多少次,茭白才道:“心里好受点了吗?”

沈而铵没说话。

那就是依旧不好受。茭白不奇怪,沈而铵的偏执也是百分百的,他走他自己的路,不会受到旁人的影响。

茭白想到什么事,他快速问:“我被你父亲囚在尚名苑那会儿暗示过你,不要再动用你的人,不要被他发现你的小动作,你听没听?这次不会又用了吧?”

沈而铵的呼吸微顿。

茭白捕捉到了,他生出一种无力的心思。

昏暗镜头里的人没了声音,沈而铵便无措起来,他像做了错事,却无法更改的孩子,低下头道:“茭白,我要自保,要成长,我要做的事,太多,我不能,只纸蜻蜓了。”

茭白有种这部漫的主线对他挑衅的感觉,他半晌道:“你哪天成年?”

沈而铵怔然:“元宵节。”

茭白算了算:“那就还有八九天。你一成年,你在沈家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沈而铵低声道:“我有,准备。”

“行吧。”茭白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再友情提醒你一次,独裁者的更年期是很可怕的,你小心点。”

沈而铵似乎没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说着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

“茭白,你别那么,轻易,原谅我,你多,怪怪我,怪久点。”让我长记性,永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茭白:“……我尽量。”

沈而铵靠在墙边,静默许久:“我知道,你恨沈家,我的骨子里,流着,沈家的血……“

茭白行赏沈少爷的盛世美颜:“这无所谓。”只要你后期不渣就行。

沈而铵眼中的柔意突然消失。

茭白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瞧,拿着个毯子的章枕入境了。

这是距离远,沈而铵没上线,不然蛏山又要飘大雪。

茭白仍由章枕给他披毯子,他眯了眯眼睛。沈而铵对他是有占有欲的。

不掺杂情爱欲望,就是小朋友的那种。

——我的朋友只能和我好。

这是有苗头有依据的,早期他跟沈寄一交流,沈寄稍微故意地宣示一下自以为的主权,蛏山就扬大雪。

还有兰墨府那回,沈而铵来接他,听到他提章枕,蛏山又飘雪。

这不行。

他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

要想办法让沈而铵改变。但不能下药过猛,毕竟他是这部漫最鬼畜的渣攻。一个不慎就重回原著的剧情线上。

“章枕是我在孤儿院认识的。”茭白简单说了那起陈年旧事。

沈而铵一眼不眨地看着茭白,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一只纸蜻蜓,三根肋骨,不到两个月的室友生活,没有孤儿院的那段羁绊深。

他是不是要被拨出去,给章枕腾位置了?

“章枕是我哥,你是我好朋友,大家有时间一起坐下来吃个饭。”茭白生前只有一个小伙伴,没有复杂的社交圈。现在的心情就很陌生。他对抱着胳膊站一旁的章枕使眼色。

章枕哼了声:“可以啊。”

沈而铵眼中的神采恢复了一点:“那就有时间,一起,吃饭。”

茭白在心里摇头。

沈而铵忽然道:“那个人,带老太太,去国外医治了。“

茭白挑眉,原著里也有这剧情。

只不过,把老太太半只脚丢进棺材里的人的是齐霜。一路陪去国外的有姜焉。

“他暂时都不会,找你,麻烦。”沈而铵说。

茭白给要撸袖子张鸡翅膀的章枕抓了把南瓜子,您一边去,别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