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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217)

戚以潦平时要么不喜欢把公务带回来,要么这里不是他办公之地,是有其他用途。

书房的墙体都是黑色的,没一点杂质,深黑。

一块黑墙里隐约有水声。

茭白喊问:“戚董,你在洗澡啊?”

“泡澡。”戚以潦的嗓音很浑浊,象是从水里飘出来的,“你把作业拿出来,不会的做好标记。”

“戚老师。”茭白吐槽地对着虚空念了一句。他把潮湿的书包带子松开,在书包落地的响动里打量这间简陋的书房。

黑墙白家具,这对视觉不友好,看久了会觉得沉重,冰冷,压抑,胸闷,呼吸不顺。

茭白很快就打量完,没什么发现。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往下垂的眼皮猛地一抖。

巨大的白色书桌上面还搭着一块白板,现在,白板有一小寸地方没跟它合上。

书桌的那小块面积暴露出来了。

上面有几个比划。

好像是“克”字的下半边。

茭白沉吟了片刻,两只手抓住白板,往旁边移动了一点。

那几个比划的另一部分展现在他眼前。

“克”

克什么?

茭白再移白板。

“克”字边上的“制”露了出来。

茭白猜到了一个想法,他继续移动白板。渐渐的,书桌显露的范围越来越大。

他又见到了——克制。

克制,克制,克制。

密密麻麻,全是那两个字。用利器刻的,一笔一划都清晰而深入。

能看出刻字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持利器的那只手浮起了几根青筋,指骨突得有多厉害。

数不清的“克制”占据了书桌,几乎快要沾满了,就剩下一两厘米的空地。

这冲击感太强,令人惊悚。

茭白赶紧把白板合了回去,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定了下来。没事,不慌,就当没看见。

不对!

戚以潦那老变态,喜欢活在监控之下。

这里肯定也有监控。

他还有什么好掩藏的,已经暴露了。

不对不对。

茭白瞪着桌板,那一小块没合上,露出半个“克”字,是……戚以潦摆在这,给他看的。

这就跟戚以潦上次半夜坐在他床前看他,不把椅子搬回原位一样。

戚以潦又给他出题了。

还是老套路。不但写了个“解”字,更是把第一步都写出来了,引他往下解。

看似体贴用心,实则是在向他发出最后的通知——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解出题,那你就没用了。

茭白理出思路,眼里的光就浑然不觉地变得强烈。那是遇到难题的自然兴奋感。他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畏缩和逃避。

那一瞬间,好友上线了。

一块黑墙划向一边,戚以潦从里面出来,全身都在滴水。

茭白被戚以潦带向他的寒气冻到,不假思索地问道:“你泡冷水澡?”

“冷水有助于一个人自我调节。”戚以潦授课一般的口吻。

茭白看了看戚以潦发白的嘴唇跟耳朵,这是整个浸进去,躺浴缸里了?

这也不是茭白第一次见到戚以潦全身湿淋淋的不擦,走哪哪是水,皮肤还泡得像尸体。

茭白想象不出戚以潦躺在水下,是为了干什么,想要让自己冷静,转移注意力或运动,怎么都行,为什么非得下水。难不成对戚以潦来说,水里有安全感?母亲的羊水?

茭白对自己的脑洞感到无语,他离人形制冷器远点:“泡多久了啊?”

戚以潦一副思索的神情:“不清楚,一两个小时?”

茭白:“……”他没想到这么久,佩服。

大冬天的泡冷水澡,怎么不死里面。茭白下意识吐槽完,脸色一变,不行,不能让戚以潦这么泡下去,不然没等他完成任务,对方就凉了。

茭白走近:“戚董……”

“你和阿枕一样叫吧。”戚以潦坐到书桌前。

茭白很自然地开口:“三哥。”

戚以潦昂首。

“冬天泡冷水澡对身体不好,我们小年轻都不敢天天来,你看你这个岁数……”

茭白没说完,戚以潦搭在桌面上的食指就抬了抬:“一,我不是天天泡,”又抬中指,“二,我三十出头。”

戚以潦笑:“比你年长,但也不算老,是不是?”

“是是是。”茭白嘴上这么说,心里开机关枪。你比沈寄小好几岁,看看人家一夜战天亮,再看看你,

都能用“有精神”形容我了,你说你多废。

茭白瞥白猫,你也是,原先住在你楼下的那皮卡丘,它多活泼,又是喷火又是伏地起身,你呢,成天死气沉沉,不是吐血,就是要吐血,尾巴都摇得那么慢。

白猫停下慢慢悠悠地舔爪子的动作,它对着茭白呲牙,还发出模糊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