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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225)

茭白用起来很节省,每次都挤出黄豆大小,一点一点涂,现在才开始用的那一支没了,这不是割他的肉吗?

“转学过来当天,我就说了我有很严重的皮炎,可能大家当时都在专心学习,听过就忘。”茭白看着一中成绩上的天之骄子,以及家境上的天之骄子,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那我再说一次,我的皮炎非常严重,不是只有夏天才晒不了太阳,其他季节也不能直射多久。”

“就今天这个好天气,放学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我如果不涂一层药,不戴口罩,出去一会脸就会发痒,起泡,我再一抓,烂水……”

随着茭白往下说,女生里有露出恶心表情的,嘀咕道,“你可以等天黑了再走啊。”

“是啊,我能在天黑后走,那明天呢?我等天黑了上学?”茭白笑笑,“是不是又要说,药不会再买啊?”

那女生脸一红。

茭白没管她,眼睛往其他人那扫:“药很难买不说,这也不是我现在想操心的,我现在就想知道,谁翻了我的课桌兜,拿走了我的药跟口罩。”

还是没人站出来。前排的事不关己,后排的各种小动作表示不屑去拿。

茭白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这话是茭白的最后一句,充满了少年时代最有效的威胁力量,也算是最装逼的话之一。

放学的时候,茭白故意去上厕所,等他出现在教室后门,就见有个女生鬼鬼祟祟地蹲在他课桌边,往他桌兜里塞东西。

正是失踪了半天的药和口罩。

茭白有任务要做,来学校纯粹是想高考上大学,他不愿意花时间跟同学建交。

这会儿也没带着当场抓包的恶趣味发出声响。

茭白欲要走,却不想那女生敏感地发现了他的身影。

一阵桌椅翻倒的动静后,女生冲出来,书包往茭白身上一砸,闷头就啊啊啊啊地往楼下冲。

茭白半天感叹,这才是青春啊。

他就没有。

两辈子都没体会到。

.

茭白回教师公寓的时候,他往上走,楼上有人下来,脚步声……

怎么说呢,像是装得很轻松。

茭白继续上楼,当他走到前往三楼得台阶上时,楼道里拐出一个人影。

很高,很瘦,穿灰蓝色长风衣,戴黑色渔夫帽,帽子下面露出一截整齐的发尾,脸上蓄着胡须,衣服上面有墨水香。

是个讲究的,有文学气质的男人。

茭白与他站在楼梯上面,一上一下,对上了。

风衣男的目光从宽大帽檐下流了出来,他的眼神很哀伤,眼里仿佛有许多话。

茭白不躲不闪地跟他对视。

塞在肚子里,闷在心里的话,不说出来,谁知道。

我开不了口。

那我们就是陌生人。

小窗户里的余晖洒进来,搭在楼道的浮尘上面,摇摇晃晃,像儿时的秋千。

风衣男人缓慢地让开,茭白抬起一条腿踩上台阶,站在他站过的位置,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茭白开门进公寓,接到了章枕的电话。

章枕在赶来的路上:“白白,戚三说有可疑人物进了公寓,照片我看了,不是齐子挚,我怀疑……”

“我碰上了,是齐蔺。”茭白把书包丢地板上。

他能说出人名,不存在什么血缘感应,也不是亲情牵扯,而是那一眼的愧痛。

能对得上号的,除了齐蔺,就不会有第二个人。

齐蔺,二十四五,搞艺术的,不依靠齐家,却因家族的没落打乱了生活节奏,被迫参与进来,遭齐霜连累丢了命。齐蔺是《断翅》里的印钞机,齐霜搞事情的钱都是找他要的。

茭白对齐蔺不了解,因为原著里他几乎都在通话中出没,和齐霜的通话,和齐子挚,和齐家二老的通话。

齐蔺冒险来看他死而复生的弟弟,一定带着说不清的情感,以惊喜跟愧疚居多,这跟茭白没有关系,他是个孤儿。

“他没对我怎么着,别抓他,让他走。”茭白说。

章枕命令都下了:“为什么?抓住齐蔺,就能知道齐子挚那畜牲……”

茭白阻止他往下说:“别问了,哥。”

章枕被那声哥叫得心软,原则全丢,他板着脸把人叫回来,语气还不舍得放重点:“那齐家老二找过来,又不做什么,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茭白不想提他这身体跟齐家的关系,没意思:“谁知道呢。”

章枕沉声说:“齐蔺放就放了,齐子挚要是敢出现,你说什么哥都要给他两枪。”

压下要犯上来的煞气,他深呼吸:“沈家还在找齐家老大老二,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后代一个不留。”

茭白一哂,那等沈寄的人查到他这个所谓的三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